“余三姑娘。”沈君安朝着惜沅颔首,“你怎会在此处?”
说着,沈君安移步于惜沅身前,有维护之意。他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有质询。
沈夫人眉头紧皱,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儿子竟对这余三起了兴趣。
“瞧你紧张的。”沈夫人转身坐下,一手撑着额角,摆手道,“我不过同她说几句话罢了。”
沈夫人见着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只觉头疼不已,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两人全给打发走了。
走在回廊里,惜沅低着头一言不发。她想,经此一事,沈公子定是猜出自己同宴席上的是同一人。
沈君安看着身侧垂着头的姑娘,不免多想了一些。今日这宴席暗地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是知晓的。
母亲也是为他做打算,他就算不喜也不会说出来。自余家来了上京,重提娃娃亲之事,母亲便开始替他四处物色妻子。
今日宴请的宾客他听母亲提过,大多是家世相当的未曾婚配的女子。宴席散后,母亲独独留下余三姑娘,其意不言而喻。
思及此,沈君安目光落在身侧人身上,注意到她藏在碎发间泛着红意的耳尖。
沈君安喉结微动,觉得这人当自己的沈夫人也算不错。既过了母亲那关,才识家世不会差强人意。他对她虽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母亲喜欢便可。
一路沉默,惜沅摸不清他的态度,不知他是否生气。不过,想来定是生气的,被人如此欺骗。
惜沅试探着打破僵局:“沈公子,生辰快乐。”
“多谢。”
惜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两个字无端听出柔情之意。
僵局打破,惜沅放松下来,试着与其交谈起来。沈君安虽寡言少语,但句句有回应。
沈君安送了惜沅一路,临别前,惜沅犹豫片刻,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绿的荷包。
这些时日,惜沅除了练字,也尝试着做针线活,复杂的不会,只能让翠荷手把手教她缝制荷包。
这个荷包是她绣了二十几个里最好的一个,但也不算好,针脚粗糙。惜沅拿不出手,原想着等手艺好了再缝制更好的。可今日忘了带玉佩,她干脆将荷包当做生辰礼。
亲手做的,也不算太过敷衍。
沈君安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碧绿色荷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握在手里没有挂在腰上。
*
夜里。沈夫人差人将沈君安唤来。
人刚进门,沈夫人便开门见山,直言道:“你可是对那余三有意?”
沈君安:“母亲何意?”
沈夫人注意到他腰间多了一个荷包,很丑,不可能是买的,便只能是有人送的。
“前日我问过你,你可是亲口承认对那余惜沅无意,如今怎么改了主意?”
沈君安眸色微变:“余惜沅?”
沈夫人点头。
……
离开时,沈君安是黑着脸的。走到门口,他回身留了一句话:“母亲放心,儿子对余惜沅无半点情意,择日便会亲自上门退亲。”
沈君安一路疾步,回了院子后直奔房。
连灌两杯凉茶,心底的火气仍旧压不下去。他从未料到,自己竟还有别人玩弄的一天。他这辈子,最厌恶之事,便是被人戏耍。
“余惜沅。”沈君安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难怪都是余三姑娘,原来是同一个人。
沈君安看着腰间的荷包,想起余惜沅将其递过来时,红着脸说心悦自己,不由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