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没点猫腻才引人深思。
一时间,外间流言蜚语愈演愈烈,整个镇上都传遍了,说那田二娘子就是个不检点的,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
什么难听的都有。
田母听着那些话实在坐不住,遂跑过来找惜沅,眼下见她一脸茫然,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你要不搬回去吧,你阿姐她知道错了,断不会再生事的。”
惜沅往后退了一步,躲开田母伸过来的手,摇头道:“多谢婶子告诉我这些,我心里有数的。”
田母一脸恨铁不成钢:“那阿通家里已经有未婚妻,他迟早会离开铜安镇。你当真这么喜欢他,不顾名声也要跟着他?”
*
用过晚膳,惜沅照常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权作消食。
“二娘子今日可有遇到难事?”阿通跟在她身后出来。
他今日出去了一趟,解决了些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后便发现二娘子神情不对劲,看出她并没有想要提起是意愿,阿通懂事地当做没看见。
眼下,见二娘子依旧闷闷不乐,再没有往日的活力。阿通眉心微皱,想起这些时日镇上的风言风语,不由起了猜测,难道是有人不长眼跑过来同二娘子说了什么?
川隐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惜沅闻言摇了摇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日婶子说的那句话:你当真这么喜欢他,不顾名声也要跟着他?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些男女之事,可如今经田家婶子点醒,惜沅才恍然,自己有太多的不对劲。
她对阿通是全然的信任,这种信任毫无缘由却又牢固不已。
“二娘子?”有大掌轻轻搭在惜沅的肩膀上,温热的触感传来,惜沅浑身一抖,动作幅度极大地起身,将肩膀上的手甩开。
“别碰我!”
回过神,惜沅便见阿通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
“哎,我不是……”惜沅烦躁地想揪头发,吞吐半天愤而跺脚,“你,我,哎!”
“算了。”惜沅头也不回地跑回屋内,把门一关,径直扑到软榻上,头埋在双臂里没了动静,露在外面的双耳红得滴血。
阿通站在院子里,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神情阴郁。方才便是这只手碰到了二娘子。
果然是有人不长眼跑到二娘子面前来嚼舌根了。
“川隐。”阿通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嗜血之气。
抱着剑蹲在屋顶的川隐一愣,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收了回去,他起身迅速跃到阿通面前。
“主子。”
阿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日可有人来找过二娘子?”
“田家人来过。”话刚出口,川隐便意识到,坏了!
果不其然,面前的主子周身冷气愈盛,冻得他生生打了个冷颤。
“我怎么吩咐的?”
川隐“砰”的一下双膝跪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不能让二娘子听见半点外面的流言。”
“换川躲过来守着,你自去罪沼领罚。”
川隐面色一白,试图挣扎一番:“主子,那许芝等人……”
“交给川山。”阿通不看地上的人一眼,缓步走到秋千上坐下,无意识地抚摸着。
“是。”
四周再次恢复寂静,知了不知疲倦的鸣叫显得愈发聒噪。
——
“吱呀——”惜沅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低头便瞧见门边倚着一道黑影。
“阿通!”惜沅惊吓出声。
枯坐两个时辰的阿通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二娘子。”
他的声音嘶哑沉闷,落在惜沅身上的目光晦涩压抑,如同一团黑雾盘踞在她的身上,惜沅无端心悸。
“你……”她磕绊了一下 ,咳了一声才继续道,“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睡不着。”阿通缓缓从地上起身,站在惜沅面前,“二娘子可是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惜沅发现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 ,红得吓人,出于本能,她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她立即意识到此举不妥,可还没等她解释一句,阿通便垂眸远远站开。
“是我考虑不周,我明日便会搬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