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给,我们的钱与他何干?”
“那今日缘何那人只是说上几句自己身份低微、咱们看着身份不凡的话,你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我也不知。”
“人不需要不必要的善良。你的道德底线高,不是被他人轻易拿捏的理由。小妹,你还是在社会上历练得少了。”
两人讲话间到了客栈门前,韩千樾抬脚要往里走,韩千逸拉住她,“先去个别的地方。”
两人转身再走了几步,去了隔壁驿站,见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众下属站在驿站大堂中。韩千逸兄妹两人看出这是知县的官服,对着那官行了个简单的礼,就站在一旁等小厮前来。
“二位客官可是有何要事?”
“我找巡察使洪秀大人。”韩千逸话毕,大堂内的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他们。
洪秀一随从替代小厮问话:“你是谁?有何要事找我家大人?”
“我是韩千逸,从前与你家大人一同在朝中做官,今日与舍妹经过此地听闻大人到来,想与故人一叙。不知小哥可否为我通报一声?”韩千逸冷静自持,韩千樾有点怵这么多衙役,站在二哥身后,想借他的身形遮掩自己。
“您且在堂中坐上一会儿,我去请示大人。”
“有劳。”兄妹二人在桌子边坐下,并未饮茶。
“二位从何而来?找巡察使大人有何事?”等候在一边的知县打量着两人。
“我曾与大人是同僚,如今已辞官寄情于山水。这两日路过此地,今日刚知晓是大人入住驿站,想着带小妹与大人打个招呼。大人为何守在此处?”
“如此这般啊!巡察使大人正忙,我守在此处等大人召见。我见你年纪轻轻,缘何不继续在朝中任职了?”
“得罪了些人,我不愿再回想。”韩千逸不愿再与这知县相互试探,找了个理由封住他的口。
上楼禀报的随从已下楼来了,众人的眼神都随着他移动。他走在韩千逸身边拱了拱手,说:“韩少爷,大人有请。”韩千逸带着韩千樾上楼,路过知县那帮人面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见知县脸色憋得通红。
韩千逸和韩千樾上楼刚转过墙角,楼下还在等待的知县就对着洪秀的随从发难道:“我们在此处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后来的都比我先上去了,你们究竟有没有通报?”
“大人早已知晓您到来,奈何公事繁忙。如今刚处理完,旧友登门,想着三人说不了多久的话,就让他们先上去了。大人今夜前来要商议之事怕是要耗上不少时辰吧。”随从说着不软不硬的话把知县的抱怨打回去。
兄妹二人没听到多少内容,跟着小厮停在洪秀的门前。门未开,韩千逸屈指在门框上叩了三下,与妹妹候在一边,直到洪秀在房内同意两人进门后再由守在门口的黄平推开门,两人被小厮引了进去。
“你先下去吧,沏一壶茶水来”,洪秀对小厮说完,转向兄妹两人,问:“两位前来有何事?”
“不用沏茶水了,走时将门带上即可”,韩千逸对小厮说。
等小厮退下后,韩千逸对洪秀说:“许久未见,大人可好?我知你日理万机,我们兄妹俩闲话少说,您且听着。”
“昨日我和二哥在路上救了一个男子,正是你今日派人在找的王泽丰。”韩千樾抢先开口,“今日他听闻与他同住那人遇害,一直说他是被人害死的,似是知道什么内情,想要来寻你。”
韩千逸接过妹妹的话,“但他前几日可能遭遇了不好的事,担忧你与害他的人是一伙的,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来找你。也担心现身前来,会被搜寻他的人逮到,所以我二人假借探望曾经的同僚之名见你一面,打探打探你是否可靠?”
“你都愿意蹚这趟浑水了,我是否可靠你心中早已有定论。”洪秀对今日的收获十分满意,面上的笑容也真心了几分。
“我与小妹就住在隔壁客栈,大人可随时差人来。明日就静候大人佳音了。”
一盏茶的时间也未到,兄妹二人就从房间离开了,洪秀带着黄平送两人下楼时,像是刻意高声说道:“明日你我再聚,记得把妹妹也带上。”
“后日我兄妹二人才离开长治,明日便在客栈等你”,韩千逸配合着他演戏。
楼下等待的知县心想,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人自个在朝堂上混不下去,就是想带自家妹子在巡察使面前过过眼,想着能攀上人家巡察使的高枝儿。
兄妹两人对知县行了礼,施施然出门去回了隔壁客栈。
“贺知县,想见你一面,可难呐”,洪秀调侃道。
“昨日是下官身体抱恙,今日精神头好了些,就马不停蹄地来了这儿。”
“难道不是因为我抓了你狼狈为奸的盟友,你才来的吗?”贺章被洪秀说中来意,但面上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之色。
“刺史将郑少爷托付给下官照顾,下官自然是要来为他求情的。”
“那今夜你就与黄平说吧,本官没有闲情逸致听你讲废话。”洪秀转身上楼,回了房间里,留下被愤怒憋得一脸猪肝色的贺章。
第二日,洪秀带着一众人去了府衙大牢审问郑桦茂。
“你认识这三人吗?”洪秀将王石头、王泽丰和昭云的画像放在郑桦茂的面前。
“你让我认人就认人,你当我是你可以随意使唤的狗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郑桦茂一夜未眠,眼窝深陷,眼下青黑一片,身形也十分瘦削像是棺中骷髅。昨日在花楼里逮住他时,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锦衣玉食的公子身形看上去比流亡的乞丐还枯槁。
“不配合那就打,打到你愿意配合我们问话为止。”洪秀指使随从将郑桦茂拖到一旁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