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婢女平时贴身侍奉付雨柔,含巧指摘的这人又是付雨柔的嫡妹,此时她们又怎会轻易附和……
婢女们纷纷垂下了头,没人吭声。
“你们……”含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付雨绵身为太傅嫡女,何时被个下人这么指着鼻子大声嚷嚷过?
付雨绵双眸一眯,“哪来的卑贱东西,净说胡话!”她随手指向几名婢女,“你们几个,去把她给我抓起来,掌嘴!”
*
河畔下游,女子保持跪坐的姿势埋首在男子的肩头。
苏淮卿歪坐在地上,无措地垂眸凝视着怀中的人,终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
季楠思紧紧抱着他的后脖颈,止不住地流泪,肩膀微微颤动。
“怎么还吓哭了?”苏淮卿柔声低喃,“别哭了,我这不是把你救起来了……”
小时候他就最见不得她在面前哭,现在三年不见,她抱着他就是一顿哭,他只觉得脑瓜仁疼。
苏淮卿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她似乎安定了下来,柔声唤道:“思思?”
季楠思闷闷应了一声,“嗯……”
苏淮卿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臂,轻轻推开。两人视线相交,她的眸中还带着莹润的水意。
她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一颗俏皮的水珠沿着发梢滑落,流过脖颈,消失在引人遐想的沟壑……
苏淮卿微微别开脸,不自然道:“既然哭够了,就赶紧回去把这身湿衣裳换下来吧。”
季楠思直勾勾地打量着苏淮卿,心中生疑。
上一世他们明明是在踏青宴过后的半个月才重逢,那时她便能感受到他的刻意疏远,两人寥寥几次碰面皆仅仅点头问候连话都没说上半句。
这一次他们为何提前遇上了?他还正巧赶上将她从河中救起……
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季楠思试探道:“你也回来了?”
苏淮卿重新看向她,“看来你已经听说了,我爹被调职回丹阳,我自然也是要跟着回来的。”
季楠思瞅着他的神情,否定了先前的猜测。如若他真是重生之人,现在不应该是这种反应。所以……前一世的苏淮卿在踏青宴当天也来过慈溪河畔。
那当时他为何没有露面?
季楠思一边在心中思索一边问道:“你怎么会来慈溪山?”
苏淮卿:“我……”
两人的谈话蓦然被一道隐含怒意的质问声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
皇甫临渊迅速从河中上岸,眉心紧锁,视线定格在某处——苏淮卿的双手还握在季楠思的双臂上……
这个亲昵的举动刺得皇甫临渊心下阵阵烦躁,恨不得拿把刀将那双碍眼的手给砍了。
苏淮卿察觉到了他森冷的视线,当即松开了手。
季楠思紧抿着唇,看着皇甫临渊一步步走近,停在了她的面前。
季楠思缓缓启唇,“殿下,您怎么来了……”
皇甫临渊阴鸷的眸光盯入了她的眼底,“你不该和孤解释解释吗?”
不待季楠思说什么,苏淮卿率先开口,“这位……殿下?我只是顺道路过将她从河中救起,没什么好解释的。”
皇甫临渊冷冷扫了他一眼,没应话。
苏淮卿并未在意,对季楠思说道:“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先走了。”他指了指她的身上,“快回去换身衣服,别生病。”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俨然要装出一副和季楠思并不相熟的模样。
“淮卿。”季楠思开口叫住了他。
苏淮卿一顿,皱起眉第一时间去看皇甫临渊的反应,果见他脸上的阴郁更甚。
他无奈地看向季楠思,“怎么了?”
季楠思含笑道:“你身上也还湿着,不如随我一起去换套干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