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卿像看傻子一样看她,“那是你喜欢吃!我每次都在配合你吃!笨蛋……”
季楠思一怔,脑海中回想起从前的画面,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虽然每次都会主动点这道菜,但是几乎都动不了几筷子……
季楠思平静的心湖中荡起了一阵涟漪,柔声道:“我听伯父伯母说,踏青宴那日你是故意留在了慈溪山?”
苏淮卿懒懒地坐在了椅子上,“我只是想亲眼瞅瞅那位太子殿下是不是良人罢了。”
季楠思站在了他的跟前,“倘若那日他比你先救了我,你会如何做?”
苏淮卿原本流而不动的眸光闪了闪,好像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大约……往后都会尽量避免与你接触吧?”
季楠思拧起了眉,“为何?”
“他肯那么奋不顾身救你,大抵是个良婿。你回到丹阳才三年,为了搏得第一贵女的美名,下了不少功夫吧?”
苏淮卿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我可是出了名的纨绔,你和我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万一再坏了姻缘,那就太可惜了。”
苏淮卿如今年满十九,寻常贵族子弟到了这个岁数早就小有功名。就拿季楠思的兄长来说,同样的年岁,季楠辞已经是朝中正四品司农少卿,前途不可估量。
而苏淮卿不仅不成,武不就,还时常四处游山玩水,活脱脱就是一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以前在边城还好,现在他来了丹阳,纨绔的名声只会传得越来越难听。
季楠思的眼底酝起了几丝复杂难辨的情愫,喃喃道:“你……”
原来如此,所以前世哪怕两家父母仍旧交好,他却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季楠思初到丹阳时为了融入权贵圈子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别人都只看到了她的好名声,只有他看到了她为此做出的努力,不忍打扰。后来她家落了难,别人都怕受她牵连,只有他义无反顾地出现,为她遮风挡雨。
他从始至终都是在为她考量……
苏淮卿眼瞅着季楠思的眼角隐隐泛红,抬手道:“诶,你可别感动哭了!咱们那么多年情谊,这点事情我还是会为你考虑的。”
季楠思揩了揩眼角,淡淡道:“你让青帆布菜吧,我进去叫他们出来。”
没一会儿,两家人围坐在外堂用餐。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桌上的菜肴逐渐见底,散席时夜幕已然低垂。
*
翌日上午,护国公和季楠辞早早外出,国公夫人也约了侯夫人出门采买物件,国公府内仅剩了季楠思这一位主子。
季楠思正在小院中浇花,含巧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凝霜在外边拦着呢!”
季楠思顿住了动作。
——“你先好好冷静些时日,等过几日想通了,自行来东宫认错。”
上次皇甫临渊撂下这句话后便与她不欢而散,没成想这才过了两日他就亲自找上门来。
还不待季楠思做出反应,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直直逼入院内,身后跟着冷汗直流的国公府管家和一众家仆。
皇甫临渊的脸色铁青,眼底含着瘆人的幽光。他一把握住眼前的细腕,季楠思吃痛,手里的水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主子!”含巧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凝霜想上前做些什么却被皇甫临渊的近卫拦下。
皇甫临渊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孤不是让你来东宫认错?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浇花?”
季楠思咬了咬唇,试图挣开他的束缚,却被抓得越来越紧。
“殿下,臣女不知何错之有。”她忍着腕间的疼痛,艰难启唇,“请您……自重。”
皇甫临渊的眉头跳了一下,眼底闪过锐利的锋芒,“你上次说不愿嫁入东宫,那话……是真的?”
季楠思倔强地抬起了眸子,“千真万确。”
“呵……”皇甫临渊被激出了一声冷笑,正要发作之际,一个不明物体猛然击中了他的腕筋。
他顿时脱力,手上的力道也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