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你留着吧,你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月江也没伸手去接令牌,只是对叶俸星道,“跟我来,有事和你说。”
林秋的笑容消失:“什么叫做烂摊子,现在局面不是挺好的吗,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中。”
月江当然知道挟持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她也知道林秋拿着她的令牌到处晃是什么目的。
这口锅还扣不到她背上来。
“那你就好好掌握吧,你不是在和县令审犯人吗。继续回去审着,裴司马来之前不许出来。宇素到了之后,我会让他全力配合你。到时候把玄天府的几个人全部给我,还有重要任务。”也看不出月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这最后一句话让林秋心凉了半截。虽然月江给了令牌也给了他权力,可接下来所有熟悉的人都给他调走了。他要行动还得看宇素那边的意思,羽林卫那一群人未必能听他的指挥。
叶俸星只知道自己有重要任务心里高兴,总比跟着林秋胡闹好。
县衙里的场面还是混乱的,月江要在裴司马到来之前把局面控制住。
“去把你们的主簿叫到大堂来。”月江随手抓住一个小捕快。
大堂里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是很久没用过的案桌,月江伸出两根指头一擦,一层厚厚的灰。
“裴司马很快会到,到时候可能会公开审理这个案子。借此案再查当地官吏,届时会允许百姓上诉,这样一来人会很多,场面容易混乱。我们玄天府的人要混在人群中,这样才能提前注意到有何异动,防止有人煽动闹事。所有人闹事我们也能尽快抓住头目。”月江对叶俸星交待任务就耐心多了。
裴云术在淮州的第一个案子一定要办得惊天动地,所以他一定要高调审理这桩案子。名为审薛宅杀人案,实为整顿淮州官场。
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先烧乌柑县这个官匪勾结的地方。裴云术敢这么大胆,背后也是又朝廷的支持,所以才又是羽林卫又是玄天卫的派来协助他查案。
叶俸星还没执行过潜伏的任务,按理来说让林秋来更合适。月江这个时候更愿意教叶俸星这个新人,有个听话的在身边更省心。林秋跟她玩心眼,她不能不防着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主簿来到大堂,恭恭敬敬地站在月江面前等命令。他也怕挨打,更怕月江官高压死人。六品的校尉,朝廷的鹰犬,他可不像那些愣头青行事那般冲动。
“先找人把公堂打扫干净,你们这里的是多久没用了脏成这样。”月江嫌弃道,“裴司马晚上就会到,先安排好住宿。”
主簿连连点头。
月江看看叶俸星:“去案牍说话。”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也能把案牍守住,免得这里某些人趁机销毁某些卷宗。
案牍里有一大堆积压的陈年旧案,她没心思看。叶俸星翻看了几卷,然后就觉得头疼。
“这会儿真没什么事情做吗?”叶俸星放下卷宗。
月江闭目养神:“先休息,顺便守住这里的东西。裴司马到了县衙第一件事肯定是来看这些旧案,东西不能少。”
“这么多积压案件,要到何时才能查完?”
“幸好不是我们来查,有裴司马还有大理寺的唐寺正。我们也就是从旁协助,所以最后结案百姓只会记得裴司马的功劳。甚至都没人知道我们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办的很多案子都是这样,到最后虽有利却无名。”
叶俸星也没想到月江会对他说这些,挠挠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北院后悔了吗?”月江问。
叶俸星摇摇头:“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再说了北院的俸禄已经不低了,在各卫中已经是最高的。”
“俸禄的确很不错,但是任务都很危险。所以千万别冲动,有命挣钱才能有命花。”月江知道像叶俸星这样的人一腔热血,做事定然舍生忘死,她不愿意让身边人这么快就成为牺牲品。
“明白,多谢月队提点。”叶俸星站的端端正正大声回答道。
月江的嘴角轻轻扬了扬。
裴云术是晚上到的,浩浩荡荡五十多人,直接把县衙给占满了。他到县衙第一件事果然是先去案牍,看到这里一切都完好无损才满意地去吃饭。
这时候再没什么事情可让月江去做,她把玄天府的人全部撤了出来,所有人都找了房间休息。
裴云术吃完晚饭就继续翻看那些旧卷宗,宇素则是负责安全警戒。月江吃过晚饭去县衙周边散步,在这附近走走提前观察一下周边地形。
裴云术的到来看上去并没引起多大的风波,小县城里的生活看上去平静如常。月江散完步在回去的路上遇见正从县衙出来的宇素,两人见面倒是有些诧异。
“月大人这是刚出去了?”宇素问。
月江心里有些鄙夷,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她人都站在大街上了,还问她是不是出去了。
“附近转转,看看这里的地形。”月江道。
宇素道:“正好我也是出来看地形的,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