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檀停下脚步：“我去看看月江。”
“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用得着你去看。”林秋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不悦。
卢檀嘿嘿一笑：“感谢她提前结束考试，我们现在都不用在山上过夜了。听说她伤得很重，我怕她不吃早饭饿着。”
“无事献殷勤。”林秋小声嘀咕。
卢檀继续去慰问月江，林秋和宇素去请大夫。等叶俸星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林秋才想去该去月江那边看一看。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北院几个人从月江的房间里出来，几个人推推搡搡互相埋怨着。林秋上前一问才知道这几个人是被月江赶出来的。
北院同僚来探望本来不是什么坏事，每个人都带着吃的来，月江性子再孤僻也不会拒绝同伴的好意，出于礼貌便让他们进屋坐坐。屋里有个碳盆，烧着水准备泡茶。几个人拿出好吃的往碳盆边一放，这气氛突然就变得很好。所有人喝茶吃零食有说有笑，原本不爱说话的月江也回答起了他们的提问。
一切都是那么的友爱和谐。
直到有人伸了个懒腰，把脚靠近碳盆边。从脚尖传来的暖意让人感到无比惬意，这让原本烤手的他把另外一只脚也伸了过去。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人都把脚靠近了火盆，享受着这温暖的感觉。
只是这时候室内的气味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月江突然觉得手中的烤红薯不好吃了，她莫名觉得有点恶心。
到目前为止都还好，所有人都继续愉快地聊着天。
直到卢檀脱下他的鞋子。他觉得脚有点痒，很想伸手抠一下，于是他脱下了鞋子开始愉快地抠脚。
月江一愣，眼中突然涌上一股怒意，她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了出来。片刻过后月江怒从心头起，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用手指着卢檀，冷声道：“你给我出去。”
这时候其余的人也意识道事情不对劲，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的气味。别说月江觉得恶心，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些反胃。
“滚，赶紧滚。”就几个人联手把卢檀轰出去，顺脚把他的鞋给踢了出去。
卢檀在外面一边单脚跳着一边穿鞋，还不明所以地委屈道：“咋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月江想到了那几个烤红薯就是卢檀拿来的，这家伙该不会一边抠脚一边烤的吧。想到这里她觉得很恶心，这种恶心很快转化为怒意，她有种想把卢檀揍一顿的冲动。
剩下的几个人见卢檀出去了，扭过头来看向月江，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也出去。”月江生气的样子有些吓人。
原本热烈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门外的风雪肆虐都不如突然变脸的月江来得可怕。
月江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接纳北院的同僚，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一只臭脚丫子打回了原型。她还是做那个冷面冷心的怪人来得合适。
林秋听完这件事之后乐不可支，他拍了拍卢檀的肩膀：“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我服你。”
月江这人算不得好相处，大多数时候都有些冷漠，她对很多人都保持着疏离的态度。她其实很少发火，她发火的次数比她笑的次数还少。大多数时候她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偶尔有点疯也是笑。比如在终点被人打伤的时候她就对着林秋笑。她不高兴的时候更多的是陷入沉默，她不高兴就不说话，自己在一旁难受。
她这么直接的发火，林秋也是第一次见到。
待到众人散去，林秋才小心地探进脑袋。
“我可以进来吗？”
月江这会儿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生气，她拿着药瓶正往脸上涂着药水。
林秋深吸一口气。屋子里已经没了臭味，火盆里有几块烤焦的橘子皮，橘皮烤焦的香味弥漫在屋内。
“你干嘛呢？”他进来又顺手关上门，不让冷风吹进来。
屋里依然暖意弥漫，空气里有橘皮的焦香，桌上有热腾腾的茶水，地上有散落的花生壳。
“上药啊，我的脸都消肿了。”
“消肿了就别涂了，这药颜色这么深，当心以后洗不掉。”
“大统领叫我午饭后去他那里一趟，我不能错过这个请假的好机会。”
月江原本是想借着伤势让自己有机会延长假期，结果这些药膏效果太好，才一个晚上就消肿了。她想让自己看上去惨一点，这样大统领或许能对她多一点怜悯之心。
“你找块布把胳膊吊起来，就说你的胳膊昨晚上睡觉又伤着了，如果不好好休息今后恐怕会更加频繁的脱臼。”
月江的眼睛亮了亮：“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