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兰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她看向月江。
月江看着她一脸平静,也不说话。
崔胜直接挨着苏碧兰坐下:“不是傍上富家公子了吗?怎么,被人抛弃了。还是哥哥我好吧,现在都还记得你。我劝你一句。还是老老实实嫁给我,没人要你的。”说着伸手去摸苏碧兰的脸。
苏碧兰吓得直躲闪,想要站起来逃却被崔胜死死地抓住。
“他轻薄你,你为什么不还手。”月江平静地用勺子翻动着碗里的汤圆。
“你谁啊,别多管闲事。”崔胜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月江,他以为只是一个路人。
月江没理他,继续对苏碧兰道:“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吗?还是觉得打人骂人会损了你温柔贤淑的名声,你连骂都不敢骂。”
苏碧兰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滚蛋欺负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不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他是觉得你软弱,你们一家子都软弱,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害怕得罪人。你们软弱,所以可欺。”
崔胜怒道:“哎,关你什么事,你话这么多。”
“是觉得我们崔哥冷落你了,是不是?”崔胜的一个狗腿子在一旁笑得猥琐。
月江一抬手按住那人的脑袋,将其重重地砸在桌上,然后端起桌上的汤圆泼在崔胜的脸上。
“别让人觉得你好欺负,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苏碧兰听到这最后的一句话突然有了勇气。狠狠地甩了崔胜一巴掌。有月江在这儿兜着,她确实多了几分勇气。不过这点勇气也仅仅支撑她甩出这一巴掌,一巴掌过后马上吓得往月江身后躲。
接下来的场面有点血腥。
月江踢飞身边几个小混混后,一把薅住崔胜的头发,一下一下往桌上砸,砸得桌上满是鲜血。崔胜很快晕了过去,周围的小混混吓得四散而逃。
“你看嘛,他们这么多人都不敢还手。”
月江还是手下留情了,崔胜晕晕乎乎片刻很快就醒了过来。可惜这小子不长记性,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等着,我去找……”
话还没说完崔胜的嘴就被一把捂住,巡街的捕快匆匆赶来一把捂着他的嘴。
“少爷快别说话了,你没看见那人的腰牌吗?”捕快小声提醒道。
崔胜被血迷了眼睛,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清楚。
捕快提醒道:“玄天卫的令牌,别说你不知道玄天卫啊。在京城都能横着走的,皇权特许可先斩后奏。你这一天天都招惹些什么人,赶紧走,别让人到衙门去闹,不然你死定了。”
月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牌,刚才动作太大腰间的令牌露了出来。
“胡说八道,我们不能随便杀人的。”她小声嘀咕道。
确实不能随便杀人,只是有些犯人罪大恶极可以直接当场斩杀,不用等到抓回去审讯。但是有些犯人身上有重要情报的,得小心点,还不能让人死了。所以她每次出手都会小心,尽量把握好分寸。
看着这沾满血的桌子,月江叹气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在满街人注视中,月江拉着苏碧兰离开。
“他的大伯是县太爷。”苏碧兰还是心有余悸。
“嗯,我知道。”月江道,“你是怕他们以后会再为难你们家吗?”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崔胜算什么地头蛇,他只是个仗势欺人的小混混。他那当县太爷的大伯可没他糊涂,不然当初也不会把他带回去关禁闭。当官的自然是先考虑自己的仕途,没必要为了个不争气的侄子搭上自己的前途。
“我怕。”
苏碧兰确实很怕,她怕月江走了以后还会收到崔胜的骚扰,她怕自己一家在安县待不下去。
月江耐心地安慰道:“上一次他被林秋那群人打了之后,那小子的家人好像也没为难你家人吧,他家那个当官的大伯定是怕得罪京城的权贵影响仕途。你信不信,到了晚上他们家人一定会来登门道歉。”
月江不是胡闹的人,她动手之前就想清楚了这些因果。现在看来其实她才是真正欺软怕恶的人。她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崔胜的父亲带着礼物亲自登门道歉。崔父也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不与官斗的道理。崔胜的大伯也是安县的县令,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关键时候影响了他年终的考核,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被人去京城告一状,甚至不用告一状,只要在吏部随便说一句,他都仕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