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庆看我闷闷不乐,就招手叫我坐到他旁边,低声对我说:我知道你想了解园区项目后面怎么办。告诉你吧,设计费按合同分三次付款给你,虽然项目暂停,你设计上程序是完善的,第一笔付款申请,我已经报送领导了,很快会下来,第二笔也没问题,年前应该可以解决。只有最后一笔,那要看项目进展情况了。不过前两笔可以结算到百分之七十,也不错了。高建设的就难办了,招投标程序还没走,没有理由拨款给他。我今晚叫你单独出来,有两个意思,一是你让他亲自找找李副县长,看看有没有转圜,找其他人都没用,包括我,出我权限和能力了;二是那短姑娘形单影只,你觉得合适,今晚就收了吧。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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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电话响起,长姑娘嫌拿起来一看,脸色微变,递给张小庆:你老婆打来的。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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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庆接通:喂,我跟董乐说点事,可能会耽搁一会儿,你先睡吧。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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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又当了回挡箭牌。张小庆挂掉电话,还想继续跟我说几句,长姑娘不满地说:你们说够了没有啊?冷落佳人,过分了哈!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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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庆笑着把她搂在怀里,两人继续郎情妾意,肆意放电。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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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姑娘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女人,表情总是略带忧郁又满不在乎。估计也看不惯他二人嘚瑟,就说:你们把丽江说的那么好,嘚瑟吧!丽江我去年也去过,还是跟一个闺蜜去的,明说,就是去艳遇。晚上在酒吧里,服务生捧着花过来,说那边一位先生送的。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对我挥手微笑。一切水到渠成,该生的都生了。唯一不足的是,那男的活儿不行。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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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我好像看到一个男人正趴在她身上耸动,顿时兴致全无。借口家里有事,匆匆离开。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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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设计费基本没问题之后,我便把此事抛诸脑后。有时候挺羡慕张小庆,倒不是因为他睡了多少女人,也不是因为他的科长位置,而是因为他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对待女人,他跟大多数男人观点不太一样。比如,一般男人只想睡女人,看到美女,巴不得立马脱衣服办事,张小庆不同,他享受泡的过程,花心思和时间跟女人逗闷子,并不急于得手。跟女人的对话,始终在同一个频率,让女人有“感觉”。而完事后,一般男人往往呼呼睡去,张小庆不同,他自己曾经满脸愉悦地描述过,完事后喜欢搂着女人睡,软玉温香,情话绵绵。从这两个方面可以看出,一般男人对女人,重结果轻过程,是欲望,而张小庆对待女人,把过程看的比结果重要,是爱好。假以时日,势必会成为泡妞界的精英,就算没在体制内干了,也能靠指导广大宅男脱单,家致富。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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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张小庆的话带给了高建设,让他到李副县长那儿去想办法。这就是我跟高建设的区别,他通过李勋,可以直接对话李副县长。当然,他也仅仅是可以对话,不是李副县长嫡系队伍,所以,也没能越过李勋,曾一度埋怨李勋没通过李副县长接多少项目,其实没道理,就像一直没进蓉城一环路,怎么逛的了春熙路?而我,仅仅依靠李勋,如果我真有心结交,是可以借李勋,攀上李副县长这个平台的。那会是更广阔而踏实的一个平台,但我从来没那样去做。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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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设得到两个回答,一是本县政府正在跟园区负责人协商,希望自筹资金尽快到位,恢复正常程序;二是如果这个项目成烂尾工程,那么不会让高建设亏本。这两种情况的共同点是,高建设短期内都拿不到进度款,前期的一百多万还得一直垫着。领导当初打招呼让你进来做工程,就已经是冒险了,至于后面资金和现场风险,就得施工单位自己承担了。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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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新公司外包项目在对接上出了很多问题,这些项目基本是两个股东招揽的,所以在电话里两人轮番怪罪我。想必两人在老板面前,也没少摇唇鼓舌,恶语中伤我。觉得不过瘾,又在公司群里含沙射影,长篇大论,搬出平时说教员工的字眼,诸如“执行力”、“责任心”之类。后面现我没任何回应,完全不吃他们那套,大家彻底闹僵。在公司平台上,他们是“农夫”,我是“耕牛”,其实是犯不上跟我争长短,论高低的,有事说事。他们后来索性跳过我,直接自己去对接。外包项目我本来就没提成,撇开我最好。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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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了解我,以为我跟所有员工一样,对公司、对他们抱有幻想,会仰视他们,把他们奉若神明。只有老板才知道,跟他九年,我说辞职就辞职了,没有一点留恋。如今在新公司上班,也只是做分内事,拿那份钱,对公司和老板,没有任何非望。所以老板现在跟我只是有事说事,绝口不再说教。从管理者角度来讲,我属于有能力但态度不端正的员工,只能谨慎使用,不可重用。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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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公司的九年,同事从三个人到上百人,层级也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复杂,当然,总有人拉帮结派。我跟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深交,不属于任何派系,包括老板。九年,没有主动请任何一个同事吃过饭,甚至懒得赴同事的约。不是我清高,而是性格孤僻,况且觉得工作仅仅是上班拿钱而已,设计工作本身就挺累了,哪有心思再去搞人?最后,有人爬到我的头上,有下属跟我平起平坐,好像都在升迁,只有我,业务水平和职位都在原地踏步。老板还好意安慰我,怕我难过,让我别多想。其实我真没往心里去,公司嘛,能者上,庸者下。上去的人,成为更卖命的“耕牛”和“命奴”,越走越远,也越难回头。而我,至少还能偶尔驻足,有心思忆往事,追来者。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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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快意恩仇,反感算计,骨子里觉得人生就该酣畅淋漓、轰轰烈烈,不该活的那么琐碎,这也是后来能跟高建设和李勋深交的原因之一,不拘小节。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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