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优也跟着低头行礼低低叫了声参见恒王,就被陆薄元拽着带上马车。
“侯爷去世那两天我不在京中,故而未能前去吊唁,请小侯爷见谅。”
与他的目光不同的是他的声线,那是胡若优在戏班都没听过的好嗓子,温润如钟乳石上汇聚许久的水滴落入深潭,幽幽切切,动人心弦。
恒王长相不如陆薄元这般出众,却也算的上是仪表堂堂,若是在加上这声线,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渡上一层金漆,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不碍事的,王爷诸事缠身薄元自能理解,只希望王爷不要过度伏案,恐伤身体。”
两人来回两句就能让人听出其中关系。
或许不是这次撞车,估计恒王都不会同陆薄元说这么多话,显然陆薄元也是如此。
两人一路上不时寒暄几句,忽然恒王将话题递到胡若优身上。
“夫人也请见谅,某今日公事缠身来不及去见侯爷最后一面。”
同样的话对胡若优说出来总感觉多此一举,胡若优有些疑惑,却也是学着陆薄元的样子轻声宽慰。
“王爷多繁忙正是为了江山社稷,百姓有您是福气,至于吊唁,侯爷已
去,有您挂念着就足够。”
这番话听不出毛病,可谓是滴水不漏,恒王眼睛微阖似乎是完成了社交任务不太想说话了。
就在胡若优以为今天能这样安静的抵达皇宫时,恒王忽然开口:“不知夫人往后可有打算?”
胡若优顿了顿,打算她自然是有的,就是成为陆薄元的手下,然后安然活到胡家平反那日。
可是恒王这么说着,她忽的响起那日老侯爷对自己的嘱托来,随即清了两下嗓子。
“能为侯爷守着已是此生幸事。”
说着她抬手抚弄发丝,眼神哀愁,似乎正在想念那已西去的丈夫。
陆薄元手指不经意间攥起。
恒王眼神却越发幽深,“夫人真是好妇道,侯爷得妻如此,在泉下也会舒心些许吧。”
“殷六。”
陆薄元忽的叫了一声。
听到他叫恒王的称呼,胡若优瞳孔紧缩,随即她就想到不能让场面这么冷硬下去。
“王爷,宫门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胡若优就让马夫停车,率先下车。
她没看到恒王同陆薄元的最后一个眼神,明枪暗箭,硝烟滚滚。
皇亲国戚回宫自然不用下车,恒王坐在
马车上,最后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话:你守不住她。
陆薄元无声冷笑,眉头高挑回答:走着瞧。
接着就开始步行入宫。
从车祸开始陆柏溪就同两人分开,他似乎同恒王不合,直接找了其他大人的车同乘,此刻早早等在门口。
“怎么这么慢?”
“恒王车上人多,就慢了些许。”胡若优避重就轻,不想让他多想。
见状陆柏溪也不欲追问,转而看向陆薄元,“今日管夫人也会前来,你可教过她什么应对方法?”
陆薄元从下车起就阴沉着脸,听到管刘氏的名号直接眉头一皱。
“没有,她聪明的很,用不上我教。”
这又是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竟然将气也撒到陆柏溪头上了。
好在陆柏溪当官多年,早就变成了老油子,丝毫没生气不说还颇为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