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天舒叫明卉把上午的药给许毅豪送去之后,就坐车出门了。
她带着明玉并不避人地逛街买东西,打发明卉悄悄去首饰行,问问能不能在三天内打好一根能满足她要求的金针。
临近腊月,永州府的各大店铺也都上了新货,无论是从顺天府和应天府新送过来的时兴布料,还是从通商口岸运过来的西洋玩意儿,都时时刻刻吸引着往来路人的视线。
永州府最大的商铺,当属是永顺祥。
普通的铺子,临街也就占一个开间,还有些小本生意,干脆两家挤在一起。
永顺祥一家就占了五间门面,铺子里从面料首饰到日常杂货,一应俱全,都是最时兴的东西。
掌柜丁全昆早就听伙计说,有一辆挂着沈府徽记的车停在附近巷子口,如今看着人果然往自家铺子来了,立刻一溜小跑出去,躬身笑着迎接道:“今个儿是吹的什么香风,竟把贵客给吹上门了,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不知姑娘打算看点儿什么?”
“我来选些礼品。”沈天舒打量着店里摆着的各色货品,“先随便看看。”
她在店里转了几圈,挑了几块衣料,又买了几个西洋来的小玩意儿,付钱之后,带着明玉往外走。
沈天舒一脚刚迈出门槛儿,脚底都还没在地上踩实,就跟门外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进门之人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人,急忙伸手要拉。
沈天舒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对方的手,任由自己摔进明玉怀里,由于冲力太大,竟带得明玉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主仆二人狼狈地摔作一团,连帷帽都摔得掉到一边。
进门之人怔怔地看着沈天舒,竟就这样看得有些呆住了。
“登徒浪子!”明玉气得不行,顾不得起身,先伸手捡起帷帽给沈天舒戴好,“你这人好生无力,先撞了我家姑娘,然后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看你一副读人的模样,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沈天舒被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在明玉的搀扶下站起身,还觉得右腿有些隐隐作痛,似乎刚才磕在了门框上。
“十分抱歉,是范某唐突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姓氏。
沈天舒抬头一看,撞了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在罗家见过的范昱如。
这人之前说来看罗巧贞,顺便找潼娘子询问一些事情,如今自己已经拒绝他了,他怎么还留在永州府?
沈天舒不由想到明玉从邱军那边得来的消息,说最近城里一直有人在打探潼娘子的消息。
但是可惜的是,并不是沈天舒希望的,想要求医问药的打听,而是想把人揪出来的那种打听。
虽然不知道跟眼前这位范公子有没有关系,但是沈天舒觉得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好。
范昱如急忙解释道:“姑娘请不要误会,刚才范某看到姑娘的容貌,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所以才呆住了,不过的确是我失礼,还望姑娘见谅。”
“家父是永州知府沈仲磊,也许我们之前的确在什么地方见过吧。”
范昱如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一看就知道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