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方同杰开始着急的站了起来,对杜宏磊说:“警察同志,我家孩子已经失踪快三天了,我现在真的很着急,能不能麻烦你们警察赶紧派人帮我找一找,现在外面社会也很复杂,她一个女孩子家……”说到这里,他已经有点哽咽了。
杜宏磊知道这个情况有点严重了,如果说是孩子和家里有矛盾离家出走了,家人也不会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已经两天时间过去了,方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那么,出现意外或者被她人诱骗、绑架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想到了这里,杜宏磊沉吟了一会,叫来了前台值班的警察:“小谭,你上楼叫一下胡警官和我出一趟警。”
“好的,师父。“小谭应了一声,很快就上去了二楼。
方同杰听到杜宏磊说要出警,和杜宏磊一起走出问询室,向杜宏磊询问:“杜警官,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先去学校看看,了解一下孩子的失踪地点和时间。方是在哪个学校上学,哪个班级?”
“南丰东城实验中学,三(一)班。”方同杰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刚刚他是小跑着从停车场跑到这里,这时看到警察要出警,才来想起来把头发上的雨水擦掉。
一会儿功夫,小谭带着一位30岁左右的女警官从二楼下来了。杜宏磊向方向杰介绍:“这位是胡敏警官。”
方同杰忙伸出手去:“胡警官,麻烦你们了。”
胡敏点点头,转问杜宏磊:“现在就走吗?去哪里?”
“嗯,现在走,情况我在车里和你说。”说着三人就从派出所大门出来,走向旁边的停车场。
“杜警官、胡警官,我自己开车从前面带路。”方同杰跑到一辆灰色的s前,向两警官说完就上车发动了引擎。杜宏磊和胡敏也上了警车,跟着方同杰的车向前驶去,在等红灯时远远的隐约看见方同杰在打电话,红灯转绿了还一直在打电话。
刚刚进入月份的南丰天气开始多变起来,前两天还是艳阳高照有了点春天的气息,今天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将整个城市笼罩在阴冷的潮湿中。在中国传统的农历中现在还是二月,正是冬春交接之际,虽然已经过了中午,但体感的温度仿佛回到了冬天,相比于冬天这种乍暖还寒的天气更让人难受。道路两边的柳树刚刚发了芽,很柔弱在风雨中来回摆动着,原本泛出嫩绿的枝条也在风雨中变得飘忽不定。雨水裹挟着空气里的灰尘,让原本干净的路面变得有些泥泞,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穿行在灰暗的楼房之间。
开车路上,杜宏磊把刚刚询问的情况和胡敏详细说了一下,并说道:“你发信息让小谭在内网上查一下这个方的资料,她的父亲叫方同杰,住在金江小区。”
“好的,我来发信息给他。”胡敏快速给值班的小谭发了信息。然后低头思考了一阵,说道:“这个女孩子的失踪有点蹊跷,按照方同杰的叙述,失踪的时间点恰好是一个空白,方同杰认为方去了外婆家,而方外婆由于没有得到通知,并不知道方要来,从而造成了方失踪了两三天才被发现。”
“是的,除此之外,方去了她外婆家,竟然大人之间也没有提前沟通,方同杰说起方妈妈的时候,好像也有点迟疑。还有就是方同杰说都已经请好假去送女儿去外婆家了,可最终还是让女儿自己去了外婆家,这个父亲当的也是心大。”杜宏磊一边开车,一边说。
“今天是月1号愚人节。这个方该不会是恶作剧吧?”胡敏看着手机里的日期,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个女孩子会和家里人开这么大的玩笑,那玩得也太大了。不过现在的小孩子也说不定,有主见也胆大妄为。”杜宏磊一边说一边摇头。转过头来,笑着对胡敏说:“这方是个女孩子,可能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了解,所以今天辛苦你一下,让你和我出一趟警,在这方面你们女性也许会更加细致一些。”
“我说呢,这次出警怎么想起我来了,原来杜老师是老谋深算呐。”胡敏笑着说。作为杜宏磊曾经带过的徒弟,胡敏在刚开始的时候,对杜宏磊有一种敬畏的心态。杜宏磊作为所里的老警察,曾经参与过多起案件的办理,杜宏磊办案的时候十分谨慎和严肃,在对待犯罪嫌疑人审讯时也特别的厉害,一般的小蟊贼被杜宏磊一吓,就全都抖了出来。但是时间长了,胡敏就知道杜宏磊实际是个内心柔软的人,特别对待他这帮徒弟都是全心全意手把手去教导。所以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说起话也都没大没小的。
后来胡敏慢慢成熟也成为老民警了,从杜宏磊的组里独立出来单独负责片区工作,除了片区的事情要她负责,所长最近安排她要配合市里明创建工作,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只要是杜宏磊请她帮忙,她都是义不容辞。
不一会儿,实验中学就到了。一行三人到了学校后,学校里面正在上课,杜宏磊觉得直接去教室找老师不太妥当,带着二人走到学校办公室,找到了学校的教导主任并说明来意。教导主任听闻有学生失踪了,也有点慌张,马上出了办公室去找方的班主任吴海。
吴海在路上就听教导主任说警察来找,就急匆匆的赶来。一进办公室看到三人赶忙说:“警察同志,你好。请问方找到了吗?没有出什么事吧?”
杜宏磊让吴海坐了下来,并告诉他方已经失踪快三天了,中午在接到他的电话后,方的父亲找不到人才报的警。吴海听说方已经失踪这么久了,马上又站了起来,显得十分震惊,接着脸上又浮现迷惑的表情:“那方去了哪里了?她一个女孩子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她是一个人在外面,这、这太危险了。”
“因为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要找吴老师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方是什么时候?”
“周五上课结束,我们班简单开了一个班会,主要是讲是周末回家的学习安排,还有就是四月底要进行期中考试准备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方当时还在,班会结束后就散会了。难道她周五没有回家吗?”
“她说周五晚上要去她外婆家,但是方同杰中午去过,她外婆说方周五没有去过她家。现在看来她周五放学后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她的外婆家。她那天有什么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表现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方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我对她也很关注,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就是和平常一样上课、记笔记,然后就放学走了。”说完拿起方的作业本递了过去,胡敏接过来仔细翻看了一下。
杜宏磊接着询问道:“周一上学的时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方没有去学校?”
“周一的上午发现的。”吴海说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有点紧张,解释道:“我们学校周一都比较忙,直到上午的大课间班长告诉我方没有来上课。我当时因为要赶着去上课,没有来得及给方爸爸打电话,直到快中午,我的课结束后我给方爸爸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她爸爸竟然也不知道方没来,只说方周五去了她外婆家,他马上去他外婆家去看看。”
“大概半小时后方爸爸给我打电话说人不在外婆家,还问我方什么时候从学校走的。我当时一听就着慌了,问了几个和方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也都说没有见到。我也实在想不出来,方能去哪里。”
听吴老师这样一说,杜宏磊皱起了眉头:整个学校竟然都没有人知道方去了哪里,心里不禁一沉,继续问吴海:“方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最近没有有和老师同学发生什么争执、摩擦,或者有没有别人欺负她的情况?”
吴海一听,慌忙解释道:“没有的,我们班上学生我管理的很严,我从初一开始带这个班,没有出现学生欺负学生的现象。方的成绩一直很好,特别是理科的成绩经常能够满分,老师都以这样的学生为荣,处处都是关照,我也从来没有听过其他老师对她有什么负面评价。不过在性格方面,方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平时不太爱说话,和班上关系较好的也就两三个女生。”
杜宏磊和胡敏相互看了一眼:方失踪的原因一时很难弄清,接下来要把精力主要放在失踪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上。
“学校应该有监控摄像头吧?带我们去看看吧。”胡敏把方的作业放到一边,想要先找出方具体的失踪时间。
教导主任赶紧让学校保卫处调出了学校门口两个摄像头的监控,把时间调整到周五下午放学时间。放学时出校门的学生很多,当监控播放到3月29日1:36分的时候,方同杰指着一个有点模糊的人影说大声说:“这就是!”
画面暂停后,吴老师也确认道:“是的,虽然脸看得不太清,但应该是她,我记得上周五她是穿着这身衣服。”
杜宏磊和胡敏顺着方同杰手指的位置凑近了看,一个女孩子穿行在人群之中,匆匆向前走着。上衣穿着一身校服,校服很宽大,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下身穿着白色的裤子,背着着一个包。相比其他同学,身形不高,显得有点瘦。
画面里的方从学校走出了校门,转入了右边的巷子里,监控里便没有方的身影了。
“方去她外婆家,是从这个巷子走吗?”胡敏问方同杰。
方同杰点点头说:“是的,从巷子北面出去往左拐走一会就有一个公交车站,她一般从那里坐15路公交车,再转乘6路去她外婆家。”
杜宏磊决定去这个小巷去看看情况。三人和吴海老师一起径直走到那个小巷里,来回走了一圈。这个宽度不到6米的巷子名叫丰收巷,刚刚够两辆车通行,巷子的一边是学校围墙,围墙下面是一些低矮的灌木丛、行道树和散落的几个垃圾桶。另一边是一些小店面,有卖具的,卖零食的,以及一些小餐馆,在细雨中显得特别冷清。
刚开始杜宏磊希望在巷里找到监控摄像头,但走一圈下来,小巷里并没有监控摄像头,可能是巷子太小,公安的监控还没安装到这里。接着四人分头去找商户寻问哪家有监控摄像头,问到快天黑了也没有问到。丰收巷内的商户都是小商小户,没有一家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大家虽然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四人又把丰收巷走了一遍,从巷子的南边走到北出口,左拐走了约100米到了15路公交车车站,这不是一个大站,只有15路和路两路公交车,车站没有候车亭也没有找到摄像头。
眼见天快要黑了,杜宏磊把自己电话留给了吴海,和他说如果他想起了或者通过老师学生知晓任何关于方的信息,给他打电话。吴海记了电话,安慰方同杰也像是安慰自己:“这个年纪的孩子到了青春叛逆期,有可能心里有什么事情一时没有想通,跑到朋友或者亲戚家里躲个两天也许就会回来了。”
方同杰知道这是在安慰他,勉强点点头。几个人便在学校门口分开了,几个人的心绪都很凝重,方似乎就像被初春的寒风吹走了一般,杳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