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地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对谷内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哦…那好…好吧…”
李太虚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既然能够帮师姐永葆青春之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等着合适的日子安排自己入谷就是了。
“就知道太虚师弟最勇敢了,若然成功,师姐另有重赏。”
说罢,善子媚一高兴,双手按住李太虚的小脑袋,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之上猛然亲了一口。
李太虚一呆,犹如一道电流划过全身,将他心中原本的疑惑通通冲散。
这份大礼的后劲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连着好几天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也没盼望着什么,但能看到师姐那迷人的笑脸便心满意足了。
为此在家帮着父母打理客栈生意之时也没精打采的,还好几次打翻了送给客人的饭菜。
李母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你一天天的丢了魂吗?
练武不行,算账也不行,钱也赚不到,只会在这里败家,还不如死外面算了,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废物……”
骂声喋喋不休,恶毒之极,店内的客人似乎也司空见惯,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划拳喝酒。
李太虚托着盘子,俯身在地下收拾着打碎的碟碗酒杯,麻木地任由母亲大声训斥。
他到如今也不知,眼前这个爱爆粗口,有如泼妇一样的妇人,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而李父只会站在一旁看热闹似地看着,时不时还充作帮凶附和着挑唆几句。
使本就恼火的李母火上浇油,直烧到打烊方止。
每每如此,李太虚总会以刀子嘴,豆腐心来自我安慰。
亦或母亲教导孩子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骂得越凶越是一种深沉的爱吧。
李母其人生平没啥爱好,一辈子都在为钱卖命。
李家虽说算不上多富裕,但吃喝总是不愁的。
李太虚生来不知疾苦,常有一副遁出红尘的出世之心,自不懂这般活着的意义所在。
李母却是知道在这个世道上钱财来的不易和艰辛,因而从不信仙佛鬼神那套。
只想靠自己勤劳的双手,积极入世打拼,相信天道酬勤,努力终会有所回报。
兴许是人各有志,偏偏又是天意弄人,教两个性子极端之人共同生活在了一起。
有时李母竟也会心生怀疑,怎么这样一个怪胎没有遗传到自己身上半点优良品德。
仿佛是世外之人,凭空落在我老李家一样,除了孱弱的身体遗传了李父之外,其他谁也不像。
为了省钱,李母常会精打细算,客栈再忙再累也决计不请人,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客人吃剩下的饭菜更不舍得倒掉,全成了李家三人的家常便饭。
所以他(她)们到底是爱自己多一些还是厌恶自己多一些呢?
孤辰日,克父克母,生来不详?
李太虚这样呆呆地想着,嘴里咀嚼着残羹剩饭,心里莫名觉得委屈,眼泪不自觉便流了下来。
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丢人矫情的一幕,往往会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安静静地坐着。
最好是挑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存在的地方。
最好是从出生到死亡,永远这样默默无闻地来,悄无声息地去。
不要干扰和影响到世上其他生灵的存在。
对他而言,任何人的目光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都会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但就在这种环境之下,李太虚隐隐觉察到了这种目光,赶紧拭去泪水。
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却是一位身高八尺的粗犷大汉。
那大汉立在店门口,阳光斜照,竟挡住了大半视线,在地上拖出一个高大威猛的影子。
其油光蹭亮的臂膀上还杠着一柄五尺来长的九齿大环刀。
嚣张至极地凝神向店内打量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躲在角落里的李太虚身上。
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将李太虚衬得愈发渺小,以至于吓得他不敢上前迎客。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大汉扛着九齿大环刀,迈着坚实的步伐,铿锵有力地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震荡起一圈涟漪,惹得店内食客纷纷侧目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