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雨听到自己的名字,眨了眨眼,霎那间想起来,那是前几年她去琳琅斋拿的。
这两个头饰,当时一出,便风靡贵女界。
她借着与将军府的关系,第一时间拿到手。
凭这俩头饰,在贵女宴会上,好好出了次风头,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
这事,她早就忘记,可那种受人瞩目的感觉,却记忆犹新。
燕非雨大方承认道,“是的,这两件头饰就是我买的。”
肖洛问,“付钱了吗?”
燕非雨一噎,随即道,“当然付了,我怎么会不付钱。”
“是这样吗?赵掌柜。”肖洛转向赵达温。
赵掌柜拂拂额头的汗,低声道,“大小姐并未付款,而是记在将军府的账上。”
“将军府?”肖洛重复,“首辅家的小姐买东西,为何记在将军府上?”
赵达温回道,“那时将军府与首辅府都是由老夫人管家,老夫人说,都记在将军府上,反正都是一家人。”
肖洛挑挑眉,看向杨氏。
杨氏抿嘴不敢开口。
肖洛又道,“赵掌柜再翻到第一百零九页,这套鎏金羊脂玉头面价值连城,我记得这副头面连公主都提起过。它最后又卖给谁?”
赵达温回答,“这套头面的确珍贵无比,还未上市,便被老夫人要走了。说是给大小姐做嫁妆,最好不过。”
“又是记在将军府的账上?”肖洛提高音量。
赵达温点点头,老实道,“是的,将军夫人。”
肖洛倏地合上账本,“啪”的一声,吓了杨氏一个激灵。
“婆母,按照您和小姑子这样买东西的方式,将军府的账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肖洛揶揄一笑。
杨氏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当时我管理两府,手头上内务繁杂,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
肖洛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另一个掌柜,“请粮食铺的郑掌柜出来一下。”
郑掌柜闻言,跨出一步,作揖道,“小的郑奇见过将军夫人。”
肖洛问,“听闻粮食铺常常施粥济贫?”
郑奇鞠了一躬,回道,“是的。将军要求我们每月施粥两次,专门提供北边与偏远地区的灾民。”
“支出是由哪里拨出?可有亏损?”
“回将军夫人,支出都由粮食铺与将军私账里掏出。由于粮食铺常年施粥,引得周围百姓主动低价让出良田,他们则加入粮食铺,由粮食铺统一管理耕种。他们能得到低价的粮食,我们得到便宜的人工与田地成本。双方受益,粮食铺每年收支还算平衡。”
她拿起桌上的账本,问道,“按照你这样说,这册账本上的亏损,你又如何解释?”
肖洛把账本扔到郑奇怀里。
郑奇蹙眉打开账本,细细看起来。
半饷,他对着肖洛弯腰一揖,“将军夫人,这本账本不是出自粮食铺。里面的账目,小的从未见过。”
“哦?这就有点奇怪了”肖洛面色阴沉地转向杨氏,“婆母,您能说说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