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夏清已经从专科学校的实习中确定工作了。暑假前,夏清一个人来学校探李子木。她人长瘦了,没了以前那种白白胖胖的婴儿感。
“赵鹏程呢?怎么没同你来?”
“忙呗。”
“怎么啦?吵架啦?”
“没有。”夏清无精打采地抬起头,“要是能吵倒是好的,比起吵架,可怕的是双方总是客客气气,还在恋爱就已经相敬如宾,四眼相对无言。”
“怎么会呢?你们两一直不是挺好的吗?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也酸酸甜甜的。再说,就你这活跃的‘小作精’性子,你们在一起能冷场?”
夏清抬起头:“不提他了,子木,我想喝点酒。”
“喝呗。老板,来两瓶啤酒。”
夏天的校园操场,夜深了,暑气还没散去。
“夏清,我们回宿舍吧,马上要熄灯了。”
“子木,我不想上去。我们就在这里坐一夜,你陪陪我好吗?”
李子木看着月光下的夏清,从来没有的颓废。
“那行,你先坐着。我上去拿两件外套,再拿一条薄毛毯下来。到后半夜,还是会有凉气,别感冒了哈。”
两人拿着衣服和毯子,找到图馆外梯的转角处。
“就这里吧。这里安全,旁边就是图馆值班室,巡夜的老师发现不了这个角落。今晚,我们就在这看月亮。”
李子木给夏清披上一件外套,又将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她靠着墙,夏清靠着她。
“子木,你说,你以前那么喜欢林洋。以后,你再遇到其他优秀的男生,你会不会总把他和林洋比较,或者说,你会不会总想把他改造成林洋?”
“你瞧,你这恋爱中的人提出的问题就是深邃。这个问题,我着实没有想过。但是,我的确是问过我自己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后我恋爱了、结婚了,我真得会把林洋忘得光光的吗?
我想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答案都是:我不会完全忘了他,毕竟那是自己喜欢过的人,并且是真正用心、深深喜欢过的人。
我就又问我自己,如果这样,对于我生活中的恋人或爱人,这样公平吗?
我的答案是,如果任由那段记忆在我的生活中游走,这对生活中的同行人是不公平的。
林洋,是我青春时光中最宝贵的一段记忆,一段生命的旅程,我也不能将他抹去。
所以,我在我的心里建了一个房子,很小很小的,只容纳一本日记本的区域。那是独属我对林洋的记忆。只有当我需要时,才会一个人悄悄地打开这个小房,和那段记忆来一段独处。”
“子木,谢谢你。你要是以后遇到了一个爱你胜过你爱他的男人,你一定不要去对比、也不要想着去改造他,因为,爱情中一旦有一方变成了雕刻家,被雕刻的人一定是遍体鳞伤的。”
夏清抱着李子木就哭了。李子木握着夏清的手,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很想问夏清她和赵鹏程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想告诉夏清,她要为了夏清去找赵鹏程打一架。
但是,她忍住了。她想,还是先让夏清哭个透吧,等她哭醒了、平静了再问她。
天快亮时,李子木材沉沉地睡着。等她真正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空气中飘浮着暑热的温度。李子木一看,夏清不见了。
她急忙站起来,毯子掉在地上。一张白纸飘下来。
“子木,我们是一生的好姐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珍惜我们的友情,就像珍惜我们的生命一样。答应我,不用担心我,更不要找赵鹏程,我会处理好我们的关系。我回宜城了,要准备正式上班了,祝我好运吧!”
暑假就要来临了。小春带阿伟回了一趟老家,从家里回来后,小春一个人来学校找李子木。
“姐,我要结婚了。”
“什么?”学校饭堂里,响起李子木的一声惊叫。
她发现周围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她们这边,连忙坐好。
“姐,你别这么激动。我下面说的话,你也不许激动,也不许生气。你先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