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邵庭收回目光，转而偏头看向身侧。
苏意如脸上没什么多的表情，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耳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面上无波无澜，桌下暗潮涌动。
苏意如脱了鞋子，用圆润的脚趾轻轻浅浅地戳弄着景邵庭的小腿肌肉，无声地抚慰着他的情绪。
当着别家公司领导的面，低调点。
景邵庭收到她传达过来的信息，剑眉微挑，苏意如适时地给他倒了杯茶。
“景总，喝茶。”
乖得要命。
景邵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对面林香芸看着，突兀出声：“景总好福气，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秘，而且还这么题诶心。”
苏意如手一紧，果不其然看到林蔚然皱起眉来。
她赶在林蔚然开口前说道：“原本不止一位的。”
“哦？”林香芸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差点忘了问了，宁小姐这样一位可人儿，景总为什么要开除她？”
苏意如松了口气，对不住了宁姝婉，死道友不死贫道。
况且她俩本来就关系不好，苏意如拿她当挡箭牌那是挡得行云流水。
话题一下子转到了自己身上，原本低着头的宁姝婉倏然抬头，有些焦急地先看了眼林蔚然，而后看向景邵庭。
如果，景邵庭将她下药的事情说出来了，那她在林蔚然心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肯定会觉得她很可怕吧。
她好不容易，才和他重新有了联系。
“她……”
“景总，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请你原谅我。”一阵刺耳滋啦，宁姝婉猛地站起身来，力道将凳子往后推了些。
不待景邵庭作出反应，宁姝婉弯下腰，朝他鞠了一躬。
空气安静的这几秒内，宁姝婉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景邵庭没说话。
他没说原谅还是不原谅，但也没有说宁姝婉究竟犯了什么错。
林蔚然看不过眼，将椅子往前推了推，拉着宁姝婉让她坐下。
宁姝婉一脸微愕地看他。
“行了，今天不是吃饭的吗？别把公事弄到饭桌上谈。”林蔚然语气不是很好地说完，随手夹了筷菜，放到宁姝婉碗里。
他是觉得宁姝婉好歹也是宁家的大小姐，金枝玉叶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景邵庭鞠躬。
别人他是不知道，可宁姝婉……林蔚然认识她的时间不算少，知道她是个高傲的性子。
让一个骄傲的人当众道歉鞠躬，可想而知这个人心里会多难受。
好歹也有过一段，林蔚然一时心软，就帮了。
不过刚帮完，他就后悔了。
他去捕捉苏意如的视线，却见她根本不看自己，只顾埋头吃东西。
完了，阿如一定是生他的气了。
林蔚然突然蔫了下去，连平常喜欢吃的菜送进嘴巴里都吃不出什么滋味。
相较于他的愁云满天，宁姝婉则显得好很多，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时不时偷瞄他一眼，而后夹起那块他放进碗里的菜，小口小口地吃。
林香芸看得分明，看样子宁姝婉确实是对自己弟弟还有感情。
就是不知道这份感情，较之几年前，是淡了还是浓了。
桌上几人都不是喜欢多话的性子，最爱说话的林蔚然蔫了下去，只余林香芸和景邵庭浅浅地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