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姜君起床,只觉心口隐隐作痛,她捂着心口坐起来,唤来韵意。
韵意推门进来,看到姜君的模样,忙问:“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君摇摇头,穿鞋下榻,“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
韵意依旧不放心,她看着一脸疲倦的姜君,心疼道:“要不请周大夫来看看?”
姜君坐到梳妆台前,道:“不必了,多抹些胭脂吧,这是心病。”
韵意只得拿起梳子,轻轻地替姜君梳头,“小姐,你有何心病?”
姜君呆愣了一会,缓缓开口道:“韵意,我是厌倦了争斗与杀戮。
这次殿下派人去刺杀南楚武将,我明明知道这是正确的做法,但还是觉得很难过。
那些武将,因为宇让的一意孤行,因为刘瑾戈的迫不得已,就要付出生命代价。
他们的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你说这世间,究竟是个什么理啊。”
韵意闻言,认真想了想,回道:“奴婢听了小姐的话,也有些不明白了。
之前觉得他们是南楚大将,又离我很远,所以并未有任何感觉。
可是按照小姐的说法,若奴婢的父亲,丈夫,儿子死了,奴婢肯定会难过死。
如此想来,便觉得他们很可怜,很无辜。”
她见姜君沉默不语,又道:“如果殿下不派人去刺杀他们,死的就是咱们大岳的百姓了,可能世间的理就是如此,总得有人牺牲,来换取另一些人活着。”
姜君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她只是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若她就因他们是南楚的将军,就对他们的死漠不关心,那她未免过于冷血。
“韵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什么征战沙场的姜君。”她喃喃道。
韵意看着铜镜中深沉的姜君,哭笑不得道:“小姐,你还真将自己当成男子了,女子大多心软,别想太多了。”
姜君打了个哈欠,道:“你家小姐是谁啊,就算故作深沉,不到片刻就会破功。
你去让青黛做些锦瑟姐姐爱吃的点心,一会我去看看姐姐。”
先是太后薨了,再是宇让成了南楚皇帝,她最近要忙的事太多,都许久没见过李锦瑟了。
正好今日觉得疲累,什么都不想做。
坐着马车到一处青山脚下后,姜君拎着食盒从马车上下来,带着韵意往山上走去。
山上有一座铁槛庵,庵不大,只有一个师太,以及五六个的尼姑。
姜君一进前殿,就看到李锦瑟正跪在佛前念经。
“锦瑟姐姐。”
她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