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不代表没发生。
男人抿了抿唇,生硬解释,“十五分钟死了七次,除了想家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在向所有人解释,无措的目光却正好和白苏忍俊不禁的眼神对上。
艹!
他甚至只敢在心里骂。
“没关系的瑾少,”小姑娘拍拍他的手,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打游戏遇到坑队友是这样的,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是平台不对,他没有心,他不会感同身受,他理解不了你的愤怒。”
好听的女声回响在候车厅,阿金对了对列车号,“走了,要检票了。”
几人拿着行李起身,莫瑾和白苏落后一步。
白苏踮着脚看前面哪一队人少,手却被人握住。
人潮拥挤,把他们两个挤到一起,肩膀擦着肩膀,连偷偷牵起手也没人发觉。
白苏转头,看着男人线条干净的下颌。莫瑾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开口,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以后不会再讲脏话了,你也别学。”
嗯……有点可爱的。白苏很想笑,她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毕竟连卧槽都快成为大众口头禅了,何况脏话也没办法作为判断一个人道德的标准。像莫瑾更应该对脏话习以为常了才对。
打职业的选手百分之九十高中没毕业,待在网吧的时间比待在学校的时间长。各种游戏音效里泡面烟酒的气味掺在一起,四周都是骂骂咧咧的网瘾少年,耳濡目染,很难不习惯性说脏话。
总之白苏觉得这点习惯改起来挺难的。
白苏:“其实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队伍已经进去一半,莫瑾拿出身份证,“不好听。”
白苏:“……”
往前倒推二十年,怎么没看你觉得不好听。
她忽然觉得莫瑾看她跟看个七八岁的小屁孩似的,正是三观塑造的重要阶段。架,不让打,脏话,不让骂,最好是下楼梯碰见个小老太也行个少先队礼问声奶奶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
莫瑾偏头看她。他带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背在左肩,右手牵着她,视线先是落在她头顶,然后才是她脸上,“啊?不是吗?”
沉默了两秒,白苏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挤在他前面刷了身份证进去,“和小孩子谈恋爱,真刑。”
从潮海到安临,坐高铁只用不到一小时。
白苏的位置靠窗,旁边就是Arrgant。
外面的景色飞速滑过,一会儿是山一会儿是水,但看久了也就那样,还是单调得不行。等她终于看困了,甜美的女声播报下一站是安临北站。
白苏环顾一下车厢,发现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睡眼惺忪地在找行李。莫瑾的眼罩甚至还挂在脖子上,一手捏着后颈,松了松骨头。
……大家都睡了一觉,除了她。
阿金在群里发消息,说等会儿先去酒店放行李,再下楼吃饭,然后去电竞中心调试设备,接着再回来吃晚饭。
计划很详尽,安排很紧密,流程老一套。
但是白苏不知道。
她计划得很好,高铁上时间太短,她回酒店以后再休息。一切有条有理,就是倒在了没经验这道坎上。
大意了!
白苏打了个哈欠,真困了。
她跟着站起来,从旁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拿过她天蓝色的行李箱。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莫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垂着眼调整伸拉杆的长度,左耳上挂着蓝牙耳机,因为刚戴过眼罩,刘海有点乱。
小可爱和得仔从他身后往门口走,催促他们,“瑾少,小老板,赶紧走啊。”
“啊?啊!”白苏回过神,点点头应他们。
莫瑾往里站了点,腾出过道的位置让别人过去,看着小姑娘眯着眼睛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眼角马上就挂上两道水光。
“困了?”等过道不那么挤了,莫瑾才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等等吃完饭,你就在酒店躺会儿。”
小姑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揉眼睛,声音没什么精神,含含糊糊的,“不是说要去调试设备吗?”
“调试设备你去做什么?”
“我想看看啊,而且万一Arrgant需要帮助,有我在也方便点呀。”
贰龙他们已经在出口等着,莫瑾先把行李递过去,自己才走下去,站在下面仰头看小姑娘迷迷瞪瞪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往下走的样子,最后一步踏到地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扶了一把。
“谢谢。”
莫瑾把手收回来,离她大概一拳的距离,“你等会儿先去睡一觉,去中心的时候我再叫你,给你买点东西,你大巴上吃。”
白苏哈欠连天,这个哈欠打到一半,止住,拍他的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