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和姐姐的感情算不上特别亲厚,然也说得过去。
其实她和林家人的感情都有些平淡,素素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生性寡淡的人,她对夫君爱入骨髓,对儿子女儿亦是如此,可跟自己的父母还有兄弟姊妹却始终热络不起来,莫非是因为自己年幼时就被家人卖去做婢的缘故?
见姐姐说有要事要和自己商议素素便忙道;“姐姐有话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林青托着腮略略沉吟片刻,然后嗫嚅道;“就是沙沙的事,她也到了婚假的年岁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为她张罗了。”
一听是陈沙沙的婚事素素也来了兴致;“姐姐是沙沙最亲的亲人,自然得为她的婚事操心了。姐姐莫非是想要我给沙沙挑选一个金龟婿不成?”
林青道;“是呢,妹妹如今是一品夫人,我们都跟着沾光,这女人啊生的好重要,嫁得好更重要。我希望沙沙也可以和妹妹一样富贵风光。”
了解了林青的意思以后素素略一沉吟,然后道;“我是沙沙的姨母,自然要给她挑选一个好人家,以她的身份嫁个王孙公子不成的话,嫁个要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夫婿还是绰绰有余的。姐姐不必着急,过了年我便着手沙沙的婚事,我保证挑一个要你满意的金龟婿。”
林青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把头抬起迎上素素那恬静温柔的脸;“素素;其实,其实——”
看到对方说话吞吞吐吐素素有些焦急了;“姐姐有话尽管说就是,你我姐妹之间无需藏着掖着。”
吭哧了半天林青才把藏在肚子里的话给吐了出来;“其实我们可以亲上加亲的。我们沙沙比你们家守恒大了一些,也不过四岁多嘛,我知道沙沙的出身配不上守恒,可是咱们是亲戚
呀,再说你嫁给上官天绝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奴婢嘛。”
素素怎么也没想到姐姐想把女儿许给守恒,她本能的反应就是这门婚事行不通。她不是嫌弃沙沙不是官宦出身,也不是觉得沙沙才貌不好,终究就是觉得沙沙做自己的儿媳妇不行。
虽然心下有盘算可素素面上依旧如常;“姐姐;守恒才十一岁,还不到婚配的时候,我也想和姐姐亲上加亲,可守恒的婚事我自己做不了主呀。”
林青道;“孩子的婚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守恒的母亲,自然可以做主,至于守恒的父亲,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他对你可是言听计从的。”
素素看林青这是铁了心想要和自己亲上加亲了,她有些无奈,为了不伤姐妹之间的和气,又不好直接拒绝,聪明如素素,自然有法子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了;“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家守恒守业还有燕儿都被皇后娘娘收为义子义女了,故而他们的婚事我们都无法直接做主,得看皇后的意思。”
素素把宛若皇后抬出来做挡箭牌,林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又坐了一会儿林青就起身离开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回到自己住处时林青的脸色已然难看的要命。
看到母亲回来,正在哪里做女红的陈沙沙忙放下针线,与此同时她看到母亲脸色暗沉,似乎很是不悦的样子。
“母亲不是去小姨母那里,怎没有多坐一会儿?”陈沙沙柔声轻问道。
林青挨着沙沙坐下,沉吟了少许才开口;“我去你小姨母那里是为了你的亲事,没想到我这热脸白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你的小姨母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人了,我们和她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说罢林青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我的婚事,母亲这话从何说起?”陈沙沙很是诧异,她没有听母亲提过要给自己说亲呀!
林青看了女儿一眼,然后道;“你也到了出嫁的岁数了,我是你的亲娘自然得给你张罗了,我是想和你小姨母亲上加亲,把你嫁给守恒,虽然他比你小几岁,这也没关系,你有了好归宿我闭上眼睛也安心,然而你小姨母却嫌弃咱们。”
说着说着林青的脸色已经越发的难看起来,眉宇间带出了些许怨毒之意来。她想既然自己和素素是姐妹,那么亲上加亲又什么不好呢?若她嫌弃沙沙没有门第,可她林素素何尝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照样成了一品夫人吗?真是得意了就忘本。林青只看到了素素如今的风光,殊不知昔日她从一个小丫头一点一点的熬出头所付出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