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念叨着的折羽此时已经出了温伯侯府。 他一把拦住了那个年近古稀却依旧年轻的女子。 女子倒是很诧异有人盯上了自己,她仔细打量着折羽,发现眼前的少年她根本就看不透,于是直接开口:“不知道阁下拦住我所为何事?” “哦,有点小事,嗯,也算大事吧,就是不知道姑娘肯不肯如实告知了。”折羽故弄玄虚。 女子看着折羽装腔作势,有点烦躁,转身就走。 折羽看着女子二话不说就离开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追了上去,看着女子越走越偏,折羽心中不免升起警惕:这女的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女子察觉折羽的步步紧逼,心中也开始猜测:这人不会是想杀我吧?难道是那个姓温的派来的? 女子越想越觉得是姓温的要杀她,速度更是提快了不少;并且往更加偏远的地方掠去。 折羽无奈,只能跟上,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终于拐进了无人的小巷,折羽折羽在进小巷前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小巷里。 果然一进入小巷,折羽就感觉到了阵法的波动,他微微侧头,躲开了来着女子的攻击,并且看到了这个阵法是隔绝了这片空间,折羽大概是明白了这个空间是相对安全且隐蔽的。倒也放下心先安心应对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子。 “那个,姑娘,咱就是说,能不能先别打架?我只是想知道一点事情罢了。”折羽一边说话一边躲避女子的攻击。 女子闻言皱了皱眉,但是手上的攻击是一点没带停的:“呵,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没有恶意,你怎么会跟我跟得这么紧?” 折羽有些无奈,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那个,我跟你这么紧主要是你跑得快啊,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很好奇你是说了什么能够让那个温老头恼羞成怒!” 女子忽然停住了攻击,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折羽:“你,都看到了?你跟姓温的什么关系?” 折羽见女子停下了动作,微微拉开距离:“我认识好几个姓温的,但是,我对温老头比较好奇,毕竟温老头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了,而且温老头曾经的经历也堪称‘传奇’,我更是很好奇温老头最后一任妻子。” 折羽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果断地往左边闪开,果然避开了女子地攻击。 新的一轮攻击又开始了,折羽依旧是不急不慢的闪躲,说话的语气却是带了几分松快:“看来姑娘果真是跟温老头最后一任妻子是旧识呢!” 女子没有接话,而是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哎呀呀,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啊!”折羽被这种毫无章法且不要命的打法给惊住了,干脆一招制敌,将人困在了一个小阵法里。等女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困住自己的阵法:“你,究竟是谁?” “啧,我是谁很重要吗?”折羽不解,他挠了挠头,“现在你被我困住了,你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女子轻嗤一声:“就算我是被你困住又如何?你一言不发就直接往秘辛里扎,在敌友未分的情况下我如果真这么轻易地告知给你,恐怕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折羽听着这话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他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那个,姑娘啊,你是找温家老头做什么的?” “呵,我想他偿命!”女子脸色微变,眼中杀意迸发。 折羽闻言大喜:“那,咱们是友非敌啊!我们想要温伯侯府消失于宣明王朝。” 女子看着眼前的少年,脸色很是难看:“阁下是认真的?就不怕我这话是诈你的?毕竟刚刚阁下所说的话里或多或少都是对那个姓温的好奇,我可没有看出阁下对温伯侯府有这么大的恶意。” 折羽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这般难缠,他有点苦恼:“那个,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很想了解一些温伯侯府的事情罢了,毕竟,当初能够在无上皇那般强势之下还能保住权贵的,只有他们温伯侯,甚至连太上皇都没有办法接着肃清,现在温伯侯府中又出了个骁王妃;兴许温皇后也会是温伯侯府上的呢。” 折羽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困阵中女子的神情,果然,女子在听到温皇后的时候脸色大变。 “看来温皇后是你的命门啊!”这话一出,折羽看见那女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也不再兜圈子了,“姑娘莫担心,我是逍遥王的师父,镇国公主的好友。” “看来阁下是友非敌。”女子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眉眼中的警惕却是丝毫未减。 折
羽轻叹一声:“不是,您真的可以信我啊,算了算了,我也不求你完全信我,你能将一些事情告诉给我吗?” 女子迟疑地点了点头。 “行,第一个问题,温老头是不是在夺运?”折羽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祠堂里的佛珠。 阵中女子闻言一脸惊骇:“你说什么?他会夺运?” 折羽:……合着这人不知道? 女子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怎么可能?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折羽虽说不是很理解她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将第二个问题抛出:“那,你知道徐月娘吗?现在的禄王妃。” “我不曾见过,所以不是很清楚。”阵中女子迷茫的摇摇头。 折羽彻底懵了:“不是,你不知道这个徐月娘和温老头两个人之间有联系,并且也都在夺运吗?” 阵中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啊!!”折羽又急又气,“行,那你应该知道温皇后的祖母吧,你能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亲儿子设计不入温伯侯族谱吗?” 女子闻言脸色复杂,她盯着折羽看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开口:“既然阁下都已经查到这里了,那么老身也不用隐瞒了。” “嚯,你还真的年近古稀啊!”折羽忍不住插了一句。 “阁下也不是简单人物,能够将老身困住,且能‘看’出骨龄的,委实不简单。”女子这话倒是真心实意,“老身名为水漪,是已经亡了国的异月国人士。” “异月国?”折羽有点好奇,毕竟这个国家从未有过任何资料。 水漪看着眼前人茫然的样子,倒是笑出了声:“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异月国本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国度。异月国里面能人异士很多,异月国又奉行献祭,夺运这种腌臜的手段,我和姐姐本就是祭品,不过运气好,我们死里逃生,跑进了一片山林,遇见了师父;师父收养了我们,我和姐姐也还算有天赋,可惜师父擅长的是阵法,而姐姐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而木阿婆擅长卦术,姐姐在卦术上的天赋极高,所以姐姐就被木阿婆收为徒弟,改名为木涟。” “所以,大概四十年前,温老头娶得最后一个妻子是你的姐姐木涟。”折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折扇,正拿在手里把玩。 水漪笑道:“阁下真的很聪明。不过,老身还是先将异月国的事情告知结束吧,想必对阁下还是有些用处的。异月国在我和姐姐拜师之后的一年,忽然降下天罚,整个国家里面的人全部被笼罩在其中,三天三夜,异象结束后,我和姐姐再下山,发现异月国就这样消失了,更为让人惊讶的是,异月国好像就被人遗忘了,在异月国那场异象后活下来的都是些最为平常的百姓,没有那种手眼通天的能力,他们的户籍都变成了宣明王朝的禹越镇,同样,我和姐姐的户籍一样变成了禹越镇。” 折羽斜倚在墙边,眼睛眯起:“你,不是说异象后没有人有那种能力了吗?那你和你姐姐还有那个木阿婆和你师父,你们四个人又怎么能够逃过呢?” “谁说逃过了呢?师父和木阿婆用禁术将他们毕生所学尽数传给我和姐姐,更是替我们二人改了命。”水漪眼神空洞,“这场天罚,何尝不是他们所愿呢?都是被夺了气运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木阿婆曾经给姐姐卜过一卦,说姐姐最后还会是难逃沦落为祭品,我本以为那场异象之后,姐姐的命数已经更改,但是我从未想过,原来姐姐的命数从未变过,那个姓温的既然在夺取他人气运,那么姐姐还是成了祭品!” 折羽脑子过了一遍这里面的所有的事情,他眉头紧锁:“那个,我恐怕得带你进一趟皇宫,你这事可能有什么误解在这里面,我总感觉你的姐姐应该不是被献祭。” 水漪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得嗤笑一声:“你认为这皇宫是你想进就进的?” 片刻后,水漪看着眼前的宫殿,总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中。 乐寿宫,是无上皇和太皇太后的住所。 明嗪锐和林霜有些诧异,毕竟,折羽居然带个妙龄女子进宫! 林霜眼带戏谑,而明嗪锐则是一脸看戏的神情,折羽想着这两人八成误会什么东西了。 折羽长叹一声:“无上皇,太皇太后,这位是木涟的妹妹水漪。” 林霜听到了木涟眼底的戏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什么?木涟?” 折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是的,木涟的妹妹,水漪,她已经七十多了!” 林霜哪怕再震惊,也不动声色,只是她站起身。往水漪的方向走去,细细打量了片刻:“我曾听木涟说过她确实有个妹
妹,只是,你怎么这般容颜呢?” 水漪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若是姐姐还活着,她也会是如此容颜。” 折羽闻言则是不停的在思考什么禁术能够有这么强大的驻颜效果,不过还真的有,只是这个代价,真的很大,他倒是对水漪的师父以及那个木阿婆感兴趣了。 林霜没有再纠结她的容颜,而是直接偏头看向那边神游的折羽:“道长,您将木涟的妹妹带进宫应该不只是让哀家知道她的存在吧?” 忽然被点到的折羽立马回神:“确实,今天我去复查一些不确定的消息,我直接去了趟温伯侯府,挺巧的,我看到了传闻中一律不见客的温老侯爷今儿就见了这位贵客!出于好奇,我便拦下了她,然后倒是知道了一些我从未知道的事情。” 然后将异月国的事情告知给了明嗪锐林霜二人,两人听后也是大惊失色。 明嗪锐眉头紧拧:“禹越镇,难怪当时有人说那里有天灾,请求播银赈灾。” “无上皇,太皇太后,我这边还有一个猜测,恐怕禄王妃也是出自那异月国。”折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水漪倒是连连摇头:“不可能!异月国没有姓徐的能人异士!” 折羽有些无奈:“你……你之前就姓水吗?你姐姐之前就叫木涟吗?” 水漪忽然卡了壳,确实,在经历过那样一场灾难之后,谁还会用自己本身的名姓? “抱歉,是我的不对。”水漪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折羽倒是也没打算揪着不放:“我昨天晚上替禄王妃观相过,她的面相,啧,一言难尽,本就是早夭的命格,且不说能活到现在,还能一跃成为禄王妃,这,真的前所未闻。” 明嗪锐冷嗤一声:“她还没有上皇家玉牒呢,只是名义上的禄王妃罢了。” 折羽忽然想到一件事:“恐怕无上皇还要再留两道旨意。” 林霜倒是很快反应过来:“道长是怕老二那个糊涂玩意会要挟老三强制将那女人的名字上皇家玉蝶?” “正是,而且,如果禄王妃真的是异月国的遗孤,那么她的尸首也不能入皇家;甚至她的孩子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