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荞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子青小声地说,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彷徨无力的感觉。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宁远漫不经心又一针见血地说:“傍大款呗!”
陈牧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同时怒吼出声:“把你的话收回去。”
宁远一个不妨,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摸摸被打的地方,疼得他龇牙咧嘴,生气地说:“你神经病啊!”
“把你的话收回去,我不允许有人这样冤枉她。”陈牧盯着他,不肯退让一分一毫。
“我是不是冤枉她,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宁远不屑地说:“这次就当我们多管闲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荞荞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那么做的,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陈牧摇着头说。
“她是怎样的人与我们有何关系?你信或不信,对于我们来说,也不重要。”宁远拉着李子青的手说:“我们走。”
李子青看了一晚脸色阴沉的陈牧,没有说话,跟着宁远走出了那个胡同,半晌,她迟疑地问:“荞荞真的……傍大款了?”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宁远说:“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她跟一个年龄很大的、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举止亲密是不争的事实。”
“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李子青说。
“事情如何,我们不知道,所以也无从评判,反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宁远毫不在乎地说。
“就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李子青皱着眉头说:“闷闷的,很压抑。”
“你总是爱操心,个人有个人的命,逃不脱,躲不掉。”宁远突然感叹了一声说:“这就是楚荞荞的命,不管是自愿还是无奈,她总归选择了这一条路。”
“可是我总觉得荞荞应该不是这种人。”李子青闷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人心是瞬息万变的,所以你无从知道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宁远说。
“可被迫和自愿终究是有区别的。”李子青据理力争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宁远争辩,只觉得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所以她想尽办法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可结果是一样的,不是吗?”宁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想要不劳而获,有太多的人想要坐享其成,有太多的人急功近利,你还太单纯,觉得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但实际上,邪恶丑陋也如影随形,有时候天堂和地狱只在一念之间,只是看人们如何选择,当你踏入深渊,你就注定浑身裹满泥浆。”
“我还是希望她是被迫的。”李子青执拗地说,将手里的一朵花扯得粉碎。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舒服的话,你就这么想吧!”宁远无所谓地说,并不和她争执。
李子青张张嘴,又有些泄气地闭上嘴巴,她很想和他争辩一番,以此更加确定自己的说法,可宁远却完全不在意这回事,这让她有种无理取闹的感觉,她恨恨地一脚踢飞地上的罐子。
“怎么还生气了?”宁远无奈地说:“好,楚荞荞是迫不得已的,她不是自愿做出这种选择的。”
李子青无力的感觉更甚,她不想要他这种漫不经心的附和,瞪了他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这小妮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宁远嘟囔了一句,快步跟上去,不解地问:“你在生气什么?”
“没什么。”李子青说不出的烦躁,连带着语气也染上了几分怒气:“你别管我。”
“你这好端端地冲我发什么脾气。”宁远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也没说她什么,不都顺着你的话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满意?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满意得很呢!”李子青停下了脚步,看着宁远大声说。
“说话这样阴阳怪气地干什么?”宁远皱着眉头,实在是不明白她突然的生气是为哪般,自己不是已经妥协了吗?怎么还这样不依不饶的?
“我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你要是不爱听,那就离我远一点,我也没求着你站在这里听我说话。”李子青怒气冲冲地说,仿佛一颗点的爆竹。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宁远的眉头都快打结在一起了,虽然她有时候有些小任性,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可理喻,他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在生气什么。
“对!我就是莫名其妙,所以就不站在这里碍你的眼了。”李子青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开。
宁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没有追上去,径直朝前走去。
李子青走出一段路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微微有些懊恼自己和宁远发脾气,其实她知道他并没有说错,只是有些不想接受,她希望楚荞荞是被迫的,这样她就是个值得别人同情的对象,而不是被金钱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什么错事,她想她也和陈牧一样在自欺欺人。
下午的气氛沉闷而怪异,两人没有说话,李子青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宁远浑不在意地看,好像身边的人是空气一样,引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波澜,他心里是憋着气的,这让他不想说话。
陈牧从下午就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肯定是还在为楚荞荞的事情伤神,在这间教室里,真正关心她的也就只有陈牧一个人了,或许有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同窗少了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人性,就是这么冷漠吗?无关乎自己的利益,就可以毫不在乎吗?李子青越发烦躁,水笔在纸张上无意识地画着,“啪”地一声,她扔下手里的笔,站起来走了出去,只留下白纸上的一团黑。
“子青?”身后传来一声略带迟疑的声音,李子青回过头看向来人,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于哲瀚微微一笑说:“过来找宁远有些事情,看到你站在这里,但是只有背影,又不敢确定。”
“宁远在教室里。”李子青说,想到他或许不了解自己的学校,又道:“我带你过去吧!”
于哲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我瞧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心里面有些烦躁罢了,在外面吹吹风清醒一下。”李子青说完又问:“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用。”于哲瀚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勉强,摇摇头说:“我自己过去找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