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琳琅心疼极了,很想为景承之分担一些,但凡做些什么都好,然而景承之只是一脸凝色的让她滚。
那时候沈琳琅心如刀绞,虽然不想离开他,但自己的存在只会惹他不快,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就这么离开了,沈琳琅一直都知道,景承之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遗言上才将她娶回家,对她并无爱意。
现在的沈琳琅想到过去的记忆,只觉得过去的那个自己多少有些傻,但也实在深情。
毕竟是生活在古代的人,想法上,也还是个小女孩。
现在觉醒了21世纪的记忆,她确实不会围着男人转了,但从前对景承之的感觉,不会完全消失,她看着现在眼底下有的黯淡青色的景承之,也是心疼的。
所以也不能怪那个小女孩,为了景承之七上八下的,还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景皎皎说完后,俞风也是作揖劝道:“王爷,您的腿疾已经好几年了,这回春堂在京城的名声颇好,听说主治的大夫耿方生还是神医门的弟子,而回春堂的老板,据说医术还在这个耿方生之上。”
其实回春堂的事情,正是俞风和景承之说的,他作为承王的近卫,自然最了解景承之几年前留下的腿疾,他见不得那个曾经驰骋沙场的男人,冬日里夜夜受刺骨之痛。
“神医门的弟子?就那个大叔啊?”景皎皎诧异的喊了声,她还瞧不上那个微胖的大叔呢,没想到人也是有点儿能耐的。
景皎皎继续劝道:“对啊,王兄,俞近卫都这么说,证明这个回春堂确实有点能力,不然也不会在京城都出名了,就试试嘛,实在不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公主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话落,绿媃又是腿一软,连忙扶住沈琳琅的手。
沈琳琅哭笑不得的拍拍绿媃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好歹是21世纪神医门的传人,差点就坐上掌门之位了,怎么可能连一点旧疾都治不了。
只是这人骨受损了,难治,毕竟有些损伤不会再生修复,只能慢慢找出问题之处,然后加以治疗。
沈琳琅看了看景承之那冷然的脸,同时,景承之也在看她,漠然的视线里带着思忖和审视,似乎也在考虑景皎皎和俞风说的话。
沈琳琅挺想帮景承之治疗这个旧疾的,但是她现在也不能说话,只能静静的等着。
良久,景承之收回了视线,语气淡漠道:“既然京城都说这个医馆的医术好,那么本王便试试,这位姑娘,可有把握。”
沈琳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又不能说话,该怎么回答景承之?
沈琳琅想了想,朝景承之作揖,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拉起了景承之的手,然后在那大手掌心,写下几个字。
奴家尽力一试。
景承之睨着身前这个写字的陌生女子,只觉其身上有股幽香,还带着一股药香。
景承之冷漠的收回自己的手,尽力一试,好一个尽力一试,不过……他倒是觉得此女态度颇佳,没有吹嘘自己的医术,举止也得体,不像是那些光会骗人的赤脚医生。
景皎皎见状,好奇道:“王兄,她写的什么啊?是不是能治?”
景承之瞥她一眼,淡漠道:“没什么,既然你们都这么认同这个大夫,便给本王瞧瞧。”
景皎皎听了,粲然一笑:“哦,看来是能治啊,太好了,这位老板,快和王兄去看看,你可要好好给王兄治疗啊,来年冬日,若是王兄又腿疾发作,本公主可是拿你是问啊。”
沈琳琅连忙摇摇头,她可没有说能治,万一骨头损伤得严重,可不是什么好治疗的伤势,在21世纪,严重的损伤要换骨,用的都是陶瓷和金属材料,在各方面都落后的古代,未必有这个能换骨的条件。
一不注意,就算换骨成功了,但是恢复期容易致命,因为一旦感染,累及全身,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那就真的没救了。
“啊?你摇头什么意思?亏得本公主如此向王兄推荐你。”景皎皎不悦道。
景承之敲了下景皎皎的脑袋。
景皎皎嗷了一声,一脸委屈的看景承之:“王兄,你为什么打我?”
景承之冷然道:“人姑娘说了,尽力一试,这医人,自然不能把话说满,这位姑娘还没有替你王兄我诊治,若是说能治好,本王还未必让这等吹嘘之人近身。”
景皎皎听了,倒是有几分道理,只好纳闷的吩咐沈琳琅:“老板,那你好好帮王兄治疗,一定要尽力啊。”
沈琳琅点了点头,只要景承之愿意让她帮忙看旧疾,她肯定会尽力而为的。
于是,景承之将沈琳琅带到了自己屋中。
沈琳琅看绿媃一直畏畏缩缩的,便让绿媃在门口候着,以免在屋子里一直面对景承之,而露出了马脚。
房中,只有沈琳琅和景承之,沈琳琅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不过算上以前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现在过来一趟,还觉得屋子有些陌生。
沈琳琅拿了簿子和墨盘,先是磨了墨,然后打开簿子,放下笔,方便之后沟通。
景承之坐在椅子上,深邃眸子就这么冷淡的看着她。
沈琳琅回头对上景承之的视线,是吓得心里一颤,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自己现在用紫色头纱包住了脑袋,而且还穿着之前不会穿的紫色裙子,肯定不会被认出来的。
沈琳琅心虚的垂下眸子,生怕和景承之继续对视下去,露出怯意,引起别人怀疑。
沈琳琅看了看景承之放在地上的腿。
嗯,很长。
就这么踩在地毡上,都显得很有气势。
毕竟景承之这个男人真的很高,而且身材修长挺拔,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众人视线的焦点,犹如鹤立鸡群,多少女人为此怦然心动。
沈琳琅也不例外,谁看见这种大帅哥没反应?估计是机器人吧……
沈琳琅回头,拿起桌子上的笔,沾了墨,然后在簿子上写上几行字,递给景承之看:王爷,奴家须得看看您的腿,多有冒犯。
景承之颔首,毫无波澜道:“随意,无须向本王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