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安永淳眉宇微挑,有些难以置信。
“正是。”温秀荷的声音中充满了落寞,“公子是不是以为,我就是那等一点朱唇万人尝,人尽可夫的妓女?”
“我没这么说。”
“真的?”温秀荷忽然情绪高涨起来,“公子真不这么认为么?那我告诉公子,女婢还是处子之身,公子信么?”
“你说重点。”安永淳脸色有些黑。
温秀荷捂嘴轻笑,不过又似想到什么,神情又变得低落,“公子不知,我本是南阳人,自去年十月份至今,滴雨未下,田间土地颗粒无收。那些狗官不仅不思赈抚灾民,反而日夜催逼赋税田租。
为此,去年十一月,母亲饿死,今年一月,爹爹也撒手人寰,仅剩下我跟兄长相依为命。后来,官府又催缴赋税,万般无奈之下,兄长带着我远走他乡,只求寻一条活路。也万幸兄长照料,让我能存活至今。”
“那你兄长现在何处?”
“兄长”温秀荷凄然一笑,却并没有回答。
安永淳一想到今日安家冲北门的一场乱战,心中也有了答案,不再多问。
“如今,这世间虽大,却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若是少爷赶我走,那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也是个苦命人,安永淳心有感触,但转念一想,却又有些不对,“我既已经答应收下你,你却又为何这般?”
“少爷所谓收下我,不过是碍于旁人在场,不情不愿罢了,哪有如此这般心甘情愿?”温秀荷说得理所应当。
“你。”安永淳被她这举动气笑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怎得如此自轻自贱?
温秀荷或许察觉到安永淳的不悦,慢慢从床上爬起,凑了过来。那洁白的玉体,再月光的浸润下,或若一条美人蛇,游到了安永淳的身边。
“少爷,奴家知错了,还请少爷责罚。”温秀荷轻轻晃动安永淳的手臂,红唇慢慢凑近按安永淳的耳边,撒娇似得呻吟,“少爷~”。
见安永淳依旧没有动静,美人的颔首继续向下,最终探入那神秘的幽谷之处。
或许月神也羞于见到人间的荒唐,扯过朵朵白云,挡住了自己的双眼。夜色愈发昏暗,寂静的夜色之中,不时传来阵阵娇喘,“少爷,疼。”
第二天,日上三竿,安永淳悠悠转醒,向身旁一摸,哪里还有佳人的痕迹,唯有一道醒目的血迹,再证明昨夜并非一场春梦。
门扉吱嘎一声打开,安永淳赶忙用衾被将那团血渍遮掩,随后循声望去,却见安长福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你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要敲门的道理?”安永淳有些不满,好似被人发现了秘密。
安长福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不敢顶嘴,只好委屈道:“少爷,不是您吩咐”
听他这么一说,安永淳也反应过来,这事这身体的原主还真吩咐过,就是为了反抗那死板教条的老爹,同时也为了显示自己对安长福的亲密。“算了,这次就这样,下次进门记得敲门。”
“是,少爷。”安长福又变回了刚刚的笑嘻嘻模样,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少爷,按照您的吩咐,那些流匪已经关在家中的柴房之中,咱们什么时候将他们送去见官?”
“等过”安永淳刚要说话,只听咚咚两声轻微的敲门声,若不是安长福说的声音不大,还真难以察觉。
安永淳眉头皱了皱,对房门外吩咐道:“进来。”
这话说完,房门外却没有丝毫动静。正当安永淳以为自己听错之时,只听吱嘎一声,房门缓慢打开。
一道倩影端着铜盆,毛巾等洗漱用品怯生生走了进来。走到安永淳面前,将铜盆放在安永淳面前,声似蚊蝇一般,道:“公子,请洗漱。”
“你是,你是王世伯的女儿?”安永淳认出了眼前的少女,正是昨天被杀死的安光的好友,王沂孙的女儿,“你怎么在这?”
此话刚一说完,安永淳便知道说错了话。果然,那少女听到安永淳此言,立马眼眸低垂,一颗泪珠在眼眶之中打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过来。”安永淳刚想解释,却发现少女听完此言,一颗泪珠悄然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安永淳只觉得越描越黑,“我是说这些都是下人的事,不用姑娘动手。”
“倘若我不做这些事,我又有何用处?”
此言一出,安永淳却不知该说什么。不做这些,难不成还去做千金小姐?他安家又不缺主人。依现在这个情形,安光受到如此惊吓,王沂孙难道没有一丝责任?单凭这一点,安家上上下下对少女就不可能有什么好脸。
犹豫了半天,安永淳不得不说,为今之计,只能先这样了。“罢了,暂且这样吧。不过,你也不必现在就在我身边,令尊新丧,等令尊入土为安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多谢公子。”少女盈盈下拜,等起来之时却早已经热泪盈眶。
“也罢,长福等一下你到账房去领
二十两纹银,交于姑娘,权当做世伯的丧葬费吧!”
送走了少女,安永淳带着安长福回到了房间。
“刚才说到哪了?对了,那些流匪暂时看押在柴房,每天给他们一顿饭,别让他们饿死了就行。先派人出去打探打探,昨日大战,有不少流匪都逃了,此时说不定就躲藏在庄外,咱们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少爷。”安长福大受启发似的点头答应。
“另外,那些流民的安置也是重中之重,万不可出一点问题,否则必将招致灾祸。”说到这些,安永淳想了想,“罢了,等一下我去见过我爹之后,我亲自看着吧。”。
等安永淳看望安光的时候,安光已经醒了过来。刚刚用了些米粥,枣子等物,不过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