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知道,他滚雷的这一决定将意味着死亡,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陷入绝境。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们开辟一条生命的通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整个身躯上,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滚入了了雷区。
就在刘东即将接触到地雷的那一刻,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他用力翻滚,用尽全身的力气快速的翻滚,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刘东”张成急切的高喊着,可是他的喊声被一串串的爆炸声所淹没了。看到刘东疯狂的举动,所有人不禁都为之动容,战士们含着热泪顺着刘东用身躯为他们开辟的通道快速的通过。
二铁子第一个冲过了雷区,他连滚带爬的扑到几乎被鲜血染红了的刘东。
刘东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看着身边的二铁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艰难的说道“班长,把我带回祖国再死”说完头一歪再没有了声音。
二铁子急忙在刘东的颈脉处摸了摸,感觉还有微弱的跳动。
“刘东、刘东,快,卫生员救人,快呀,你他妈快点”二铁子一把抱住浑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刘东哭着喊道。
卫生员拼命的挤过来一看,刘东整个人都成血葫芦了,根本不知道该包扎哪里。
“担架,担架呢?”张成也是急懵了,根本就忘了小分队根本就没有担架。
“来不及了敌人上来了,二铁子背起来,赶紧跑”嘴里叼着一根草棍的大林子呼的站起身来,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拼命的阻击着身后的追兵,幸好敌人也是不敢深入雷区,仅仅是在边上咋呼咋呼,一见到强烈的抵抗也就缩了回去。
二铁子刚要背起刘东就被张光明一把制止,“不行,这样颠簸下去死的更快”说完拿起刺刀对着一根胳膊粗的树枝砍了起来,很快一副用绳索制成的简易担架抬起刘东飞快的跑起来。
而几名战士红着眼端着冲锋枪拼命的射击,跑在前面为担架开路,对小股在前面阻挠敌人的射击根本不躲不闪,就是与一味的冲锋,疯狂的打法一时竟然把敌人都打蒙了,竟让小分队杀出了一条血路。
就在小分队快要到达边境的时候,前面的灌木丛中忽然闪出无数身影。
“完了”张成心里一颤,端枪就要打,忽然听见对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自己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向阳率领的第一小队的人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就被师里派出接应张成的小队。
见是自己人,张成的心一下就放下了,刚要和向阳介绍一下情况,没想到身子被后面抬着担架的二铁子一把撞开“躲开”二铁子脚下丝毫没有一丝的停顿,后面跟着他抬担架的战士肺子都要跑炸了,可是二铁子根本不停下来换人,他也只能拼着命的坚持。
“谁负伤了?”向阳没有看清楚担架上血肉模糊的人是谁连忙问道。
“刘东”张成机械的达到。
“哦,踩到地雷了么?”向阳对刘东的印象一直很好,急忙问道。
张成苦笑一声“不是踩到地雷了,是滚到地雷了”。
“滚雷”向阳瞬间石化了,滚雷对于战士们来说意味着基本上这个人就没救了,心里不禁为这个英雄的战士感到惋惜。
二铁子一鼓作气竟然跑到了野战医院的门口,快的就连身后没有负重的战士都追不上他。而一到医院的大门口,他就拼命的喊“大夫救人,快点救人呢”。
野战医院的院长王强牺牲以后就换了一个叫张晨阳的当院长,此刻他正在院子里检查着一些设备,忽然听到喊声,一看两个战士抬着一副担架飞奔而来,一看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脸色煞白,急忙喊道“立即输血,要快,血都要流尽了”。
医院的大夫们慌忙从屋子里出来接过担架就把刘东抬了进去,而二铁子和身后的战士这才一下子瘫在那里昏了过去。
立刻上来一个医生摸了摸两个人的脉搏,翻了翻俩个个人的眼皮才松口气说“这是累脱力了”。
医院的手术室内几名大夫剪开刘东被血染红的衣裤不由得大吃一惊,伤者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达到三十多处,基本上都是弹片或者钢珠所造成的伤害,而伤及的地方从头部到脚下遍布全身,看得出来这是被地雷炸的。
张晨阳穿戴好手术用的服装亲自做手术,他看了下刘东的伤势不禁为之动容,不过手底下却丝毫没有迟疑“立刻做x线,报告伤者内部情况”。
很快,x线报告出来,在伤者的肺部和胸部都有弹片扎入,而右侧血气胸,原本充满右侧胸腔的肺部被压缩至拳头大小,而且伤者的头部也有两块弹片已经伤及颅骨,伤者情势极其严重,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李光、李兆霖你们负责做头部开颅手术,我在下面做胸腔闭式引流术,马上开始”。
被叫道名字的李光和李兆霖是野战医院的医生,但对开颅手术实际临床经验并不多,听到院长叫他们的名字两个人迟疑了一下说道“院长,这能行么,我们的手法做不来这么大的手术,不行马上往总院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