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逻辑,李正坤不觉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我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是这意思吧?”
和重贵重重地点头:“就是这意思。我原以为你只是武功高强的富贵公子,打算求你仗义出手,但昨晚得知你是官身,那便不是求你,而是禀告大人:小民有消除熊高河的途径,请大人为民除害。”
李正坤道:“为了不回家去卖红薯,本官只得依你。请你告诉我,如何消除熊高河?”
“我不知道。”
禇雄儿差点没跳起来:“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诓了我哥哥来,又说不知道,逗我们玩啦?”
和重贵道:“有一个鬼知道让寒冰停止化水的方法,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她。”
李正坤笑道:“什么鬼,住在哪里?”
“我不知地名,只记得地方,是我在找下游渡河点时遇见的。看样子象是一个巫婆。”
一个巫婆!李正坤心中一动,立即收起戏谑的神情。努史奇生兹曾说,有一个巫婆来过土城,预言了熊高河的出现,又预言熊高河即将消除,莫非跟和重贵说的是同一个鬼?
“和重贵,你真能找得到那个巫婆?”
“虽已隔好几百年了,但我还能记得那地方,印象很深刻,因为我卖给联盟长的那两颗宝石,便是在巫婆的门口捡的……”
“捡的,你偷的吧?”禇雄儿哈哈大笑。
和重贵争辩道:“她当时又没在门口,当然算我捡的了。”
李正坤道:“这些都不重要,勿需再作争辩。你如何知道那巫婆有止冰化水的办法?”
和重贵道:“我躲在巫婆的房后,她在门口摆弄两颗蓝莹莹的宝石,自言自语说她能止住熊高山上的冰化成水。原话我不记得了,就是这么个意思。然后她转身进了屋,我便偷偷拿了她的宝石,飞快地跑掉了,想着将宝石卖了钱,给我老娘买些好吃好喝……”
禇雄儿嘟囔道:“还说不是偷!”
李正坤问巫婆没出来追吗?和重贵说没有,他都跑下山了,回头见巫婆还没从屋里出来,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
李正坤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决定去找那个巫婆。于是在第二天辞别联盟长努史脱莫特,带着禇雄儿、虎猫、和重贵上路了。
一直往熊高河下游走,估摸着行程已上两千里,来到一座黑岩遍布的山前,和重贵指着山顶道:
“我记得那巫婆的房子就在上面,几百年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她搬走没有?”
禇雄儿道:“你能靠点谱不?”
和重贵道:“我清楚地记得就是此山,但我不能保证她不搬家呀。”
李正坤对禇雄儿道:“这座黑乎乎的山看起来风景糟糕,估计除开巫婆这样的异鬼,没有哪个鬼愿居于此地,就象当年我的师父住在怨鬼村一样。反过来讲,巫婆恐怕也不愿住到风景秀丽明朗的地方,那还叫什么巫婆呢?如果和重贵没记错地方,巫婆应该住在上面。”
和重贵又赌咒发誓,说自己决不会记错。
李正坤便带着两鬼往山上爬,记错没记错得爬上山顶才能验证。
傍晚时分,三鬼终于爬上黑山顶,在一个山洼背风处发现一座石头垒成的低矮房屋,没有窗户,只开着一扇柴门,里面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李正坤不敢冒昧,带着两鬼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先暗中观察。
禇雄儿问和重贵是不是这间房?
和重贵睁着眼观看半天,却拿不准是不是。
虎猫有些按捺不住,也许是发现新地方,想窜进去看一看,被禇雄儿按住,动弹不得,想张嘴喵两声,也被禇雄儿未卜先知一般预先掐住嘴巴,只得弓了弓身,表示了一下抗议作罢。
很快,天色合暝,四周光线变得更加黯淡,和重贵等得有些不耐烦,想出去上前动声相问。
突然,一阵风声响起,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屋里倏地飘出,落在屋前坝子里站定。
虽是冥间夜晚,鬼仍能看见东西,只是较白天为模糊,透过装束,和重贵认出黑影正是巫婆。
巫婆在坝子里飞快地转了几圈,口里念念前词,听不清说的些什么,忽然双手一推,大喝一声:
“着——”
地上陡然出现一团火焰,虽没看见木柴,却能熊熊烧,就象努史脱莫特帐中魔术师表演的幻术一样。
巫婆又围着火焰奔跑,速度极快,约摸一顿饭功夫,便绕了上百圈,也不嫌累得慌,也不知为什么,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呵呵。
和重贵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巫婆象得到信号一般立即停了下来,面对他们藏身的岩石站定,面不改色气不喘。
李正坤只得带着二鬼走出来,对巫婆躬身行礼:
“我们没有恶意,惊扰前辈,请前辈见谅。”
巫婆白发童颜,背部略有佝偻,死龄约六十岁,身上穿着中土衣服,汉代服饰。
巫婆盯着李正坤看视良久,忽瞠目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