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父亲还行偷盗之事,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苏执瞥了眼花自闲离去的方向,“旬公子还是瞧瞧我给振生选的要紧。”
“那样蕙质兰心之人竟所托非人。”旬却惊摇头感叹着。
街道上,霍祁把得来的羊皮卷和竹简都好好收进怀里抬头:“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女子垂下的鬓角随风轻飘着,她眸光转向一处:“买衣裳去。”
她口袋里揣着今早赚来的三两银子,从奸夫淫妇那儿和混混那儿抢来的一两多钱,总共五两买两三件衣服应当是够的。
“马上要入夏了,我们身上的衣服还能穿,何况你不是请柳婶做衣裳了吗。”霍云的小算盘又敲了起来,她当真觉得衣裳首饰那都是外物。
花自闲却不管那些拉着两小只进了成衣店。成衣店里不光有衣裳,还有配套的鞋子首饰。
打扮小女孩就像打扮娃娃,她兴奋的给霍云换了好几套衣服和发饰,最终择定一款石榴红上襦加藕荷色下裙的小套装,扎上双丫髻再戴上两朵小花。
霍云本就精致可爱,这一打扮更显得活泼俊俏。
只是换下那一身破烂衣服后,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心里虽然喜欢可是那价格……她舍不得:“我不想穿着走回村里,换我之前的衣裳就好。”
“那一身扔了。”花自闲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一身补丁的补丁破洞的破洞早不能穿了。
给霍祁选的则是一套绢布子衿,青色的上襦灰色下裳。他穿上后成衣店的店家两眼都看直了:“这小公子日后定是做大事的人。”
霍家的孩子都不像是农户,反倒透着一股世家的气质。
“万一我无法入学,穿子衿会不会....”霍祁揪着衣摆,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已经让父亲和妹妹失望过一次了,难道还要空欢喜第二次。
花自闲瞧出了他的顾虑,她低垂的眉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阿祁,读是为了什么?”
霍祁猛地抬起头,思索了片刻说:“是为考功名。”
“那考功名又是为了什么?”
霍祁皱眉:“做官。”
“做官是为什么?”她抬手给他把腰带束好。
“我不知。”
花自闲闻言一笑:“那便带着这个问题,去里找,中没有那便去瞧瞧这个世界。我希望,阿祁能找到你自己想走的路。”
站在铜镜前看着身着子衿的自己,霍祁有一瞬恍惚,最终他还是换下了那一身子衿。
花自闲给三个孩子各买了两套衣裳,总共花费了五钱,更要走出成衣店便瞧见店铺右侧墙上挂的那套男子长衫。
墨绿色的,领子上绣着青竹的纹样。料想这一身穿在霍拾昀身上定是养眼,她抬手一指要了。
春酒镇与南水镇接壤之处有一座市集,街道两边的房屋组成了这条巷子,两边的屋檐伸出来形成了这条巷子的荫蔽之源。
在巷子最伸出,有座黑衣庙,里头常有黑衣人出没。寻常百姓只要到了巷子口必定加快步子。
今日,巷子外的店家惊奇的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巷子。
男人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虽则他已尽力在掩饰,可在黑衣庙的剑客眼中他就是个笑柄。
父女二人戴着青色的面具,成了巷子里最独特的风景。
“瞧瞧,瘸子也来接任务。”几个刀客坐在门前貔貅石像上,说话的男人蹲在貔貅头顶手中转着一把银月弯刀。
他走过时,几双猩红的眼睛不时向他投来戏谑的目光。
穿过人群密集的前院,到了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