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寸寸下压的俊脸,顾潇然本能地屏住呼吸,她似乎已然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可在这一刻,她的内心里竟然有着小小的期待,期待这个男人将要给予她的一切。
她缓缓阖上眼睛,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可当眼前一片黑暗时,她仿佛突然在暗夜中看到一片无垠的火海,火中屹立着一个男人,她想要努力看清楚他的样子,可就是怎么也看不清楚,视线里,只有一袭绛紫色衣袍被熊熊的火焰所吞噬……
“不要!”顾潇然猛地收回思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帝辛渐渐下压的身体蓦然一滞,他没料到顾潇然的反映竟如此强烈,一抹不满的情绪划过心头,瞬间被敛去,仅是一瞬,他便跃下床榻,将背影留给了她:“孤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想出那两全其美的办法!”
语毕,帝辛拂袖而去。
顾潇然长吁了口气,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那片如苍龙一般意图吞噬一切的火焰,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可他身上的衣物却让她万分熟悉。
转头看看帝辛离开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一定是误会了她,也好,不然她真的会一时冲动。
当帝辛来到二楼时碰巧遇上从客房中走出来的箕子,他深深拧着眉,一双锐利的鹰眸里迸射着探究般的目光。
显然,他的出现同样令箕子感到意外,碍于担心被人识破身份,箕子并没有向帝辛行礼,而是十分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公子请进来说话。”
帝辛没有拒绝,遂箕子进了屋,门子关上的一瞬,箕子转身对帝辛深深施了一礼:“陛下,不知陛下下榻陶然居所为何事,臣是否尽得上绵薄之力?”
帝辛缓缓坐在桌前,依旧审视的目光看着箕子,须臾答非所问道:“丞相大人在外操劳已有些时日,是否该即刻回朝了?”
他可不相信箕子久久不会朝歌只是有事没处理完!
箕子一怔,须臾作揖道:“臣自知离开朝歌时日已久,择日便要回朝了。”
“孤看,择日不如撞日,丞相大人意下如何?”帝辛冷凝着箕子,明明是个问句,却丝毫不容他反驳。
箕子蓦然抬眸,当看到帝辛鹰眸中溢着一抹阴沉的气息时,他下意识一惊,若说帝辛单单是因为他离朝太久而气愤,显然有些不符合情理,只是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反映?
帝辛眸光又暗了几分,箕子遂即低下头,淡淡应道:“是,臣……这就回朝。”
帝辛与箕子一道出了房间,见箕子向他施了一礼便要往楼上走,帝辛遂即冷冷说道:“是何等重要的人,非要丞相大人亲自道别?”
“这……”
帝辛轻勾着唇角,语调却再次冷了几分:“丞相大人还是即刻回朝吧!”
敬于帝辛的威严,箕子刚跆起的脚缓缓放了下来,转眸看着帝辛,他脸上的神情里充满了不屑,这抹不屑却又令他如此熟悉,仿佛一早就出现过一般。
可他很快敛去脑海中的想法,须臾,他对帝辛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陶然居。
帝辛叫住碰巧路过的侍应,吩咐道:“这间客房我要了。”
顾潇然整整零乱的衣衫,把头发工整挽起,便来到厨房。
到了厨房,她明显感觉到他们异样的目光,看来这下子,她真要被说成是断袖了!
她不理会他们异样的眼光,拿了那块装点着樱桃的蛋糕就往外走,领班突然拦住她,解释道:“公子,我方才回来时什么也没说,他们……他们说有个姑娘梨花带雨地从陶然居跑出去……还说……还说……”
顾潇然满脸黑线,她镇定又镇定,须臾露出一抹职业的微笑说:“传言最好不要信以为真,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好了,你去忙吧!”
顾潇然拿着蛋糕来到二楼,昨夜虽说因为古苏的一段话令她感到惶恐,可毕竟她一时不回宫就保证不了一次也不见他,如今他被人陷害,还是在她的地盘发作,不论这害他的人有什么目的,她作为陶然居的老板有必要关心一下他的安危。
站在箕子的房间外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回应,顾潇然便开口询问道:“大人?”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一抹担忧袭上心头,顾潇然一时情急便直接推门而入。
当她看到一脸阴沉的帝辛正襟危坐在床榻的时候,身子一颤,蛋糕险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