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看着杨禄嬣,虽说杨禄嬣总是一副清冷的态度,说出的话多半也是阴阳怪气的,可她清楚杨禄嬣脾气古怪,更也知道她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只是现在,她已经丝毫不在意这些事情了,她说:“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杨禄嬣深深凝了顾潇然一眼,须臾拿起案几上的茶盅浅浅地抿了一口,又说:“你或许可以变得了帝辛,但是却骗不了我杨禄嬣,我知道你对帝辛的感情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忘记的,难道你就这样甘心将王后之位让给杜婠那样恶毒的女人么?”
“恶毒?”顾潇然不禁轻咦。
杨禄嬣嘴角又是一勾,睨着顾潇然的眼睛说道:“杜婠爱花,只怕宫内无人不知,且不说她上一次是否有意加害两位殿下,但是你真的相信黄蓉妗那个草包想得出用白玉兰来招引蛇的把戏么?”
顾潇然眼中的神情突然一滞,她不禁拧起了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不知道腊梅的事情是否与她有关,但是首先宫内的虿盆之事定和她脱不了干系,黄蓉妗只是她的替罪羊而已,而黄蓉妗的死定是她杀人灭口的结果!”
杨禄嬣说的笃定,她的分析更也充满了可信度,至少在这一刻顾潇然是无比相信她的,她突然想起了那日习秋投河自尽的事情,当时她就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却从来没有往杜婠的身上想过,一时间她顿感脊背发凉,真没想到杜婠竟然可以隐藏的如此之深!
须臾,顾潇然又摇摇头,说道:“若是以你所言,就连习秋也该是杜婠所害,可是那日习秋坠河后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被人退下去的。”
杨禄嬣无奈地深吸了口气,她说:“我原本以为你够聪明,竟没成想,你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她微顿后又说,“当日习秋投河时杜鹃在场,并且你别忘了,杜婠的父亲是司天监太师杜元铣,他对星相十分了解,杜婠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能分辨出何时会降雨,那场大雨自然将所有的证据全部冲刷干净了,现在你还在疑心什么?”
顾潇然倒吸了口冷气,因着杨禄嬣几句话将她所有的疑虑全部解开了,她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这样恐怖过,就连姜梓童都不曾给过她这种感觉。
一想到那个在所有人面前贤良淑德的婠嫔娘娘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角色时,她背部发凉,手心竟也冒出了冷汗。
然而杨禄嬣接下来的话更加令她一阵紧张!
杨禄嬣说:“若是杜婠坐上了王后的位置,你觉得她会如何对你?”
“我……”
“即便你不怕她对你痛下狠手,那么你能保证她会善待你的两个孩子么?对于杜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来说,你的孩子无疑是她最大的眼中钉,她怎么可能放过,即便你有一天离宫了,不再与她争,她也断不会容得下你的孩子。”
听到这里,顾潇然的眉头紧紧地蹙起,她咬紧了嘴唇。
“若是杜婠不除,即便你离开这里,你也永远得不到安生,你的孩子更也不会平安长大!妲己,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
“我好心待她,并决定将子受让给她,她却是如此回报我的么!”
直到杨禄嬣走后,顾潇然仍旧沉浸在与她方才的对话中,蓝漓过来将她面前渐渐冷却的茶水端走,她离开的一瞬顾潇然蓦然从案几前站立起来,对着门外的司琴吩咐道:“我先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他们两个!”
说完,不等司琴反应过来,顾潇然便已急匆匆地出了寝宫!
当顾潇然来到分宫楼时竟意外见到杜婠!
杜婠见到顾潇然时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她眼底那微不可查的得意之色还是被顾潇然捕捉在目,她像是一个胜利者正在向她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臣妾向贵妃娘娘请安。”杜婠微微作揖。
顾潇然此时此刻见到杜婠依旧是这样得体的样子时心底对她的厌恶愈发强烈起来,她轻笑一声说道:“说不定再过几日就是本宫称呼你为王后娘娘了。”
杜婠神情一滞,很快恢复了平静,淡笑着说道:“娘娘言重了。”
顾潇然凑近杜婠,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明知道婴儿不能接触那些含有毒素的花粉,竟然将它们送到寿仙宫,你究竟按的什么心?”
杜婠神情一滞,很快笑道:“娘娘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什么有毒的花?这些花都是臣妾一只养在身边的,臣妾不是还好生生的?”
“你不要装蒜了,不仅如此,就连黄嫔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愤懑的说道,顾潇然越过她径自离开,然而杜婠突然转身,在她身后急切的喊道:“贵妃娘娘!”
顾潇然脚步微顿,杜婠上前,神情明显已有些紧张起来,她反复吐纳了几次,仿佛是在用这样的动作来缓解心底的慌乱,须臾说道:“想不到你这样早就知道了,”她淡淡一笑,又说,“知道又如何,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向陛下证明这些都是我的所作所为。”
顾潇然转身,一双眼含着愤怒的水雾,想不到杜婠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承认下来,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只是因为陛下吗?如果你想要成为他的女人我可以把她让给你,你收手吧,我保证不会再追究此事!”
“嗬!”杜婠冷笑声音,眼中充斥着心痛,“让给我?哈哈,让给我?”杜婠又深深的拧紧了眉头,道,“难道你觉得,你给我的羞辱还不够深刻吗?苏妲己,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断不会收手!我要想方设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杜婠眼中满溢着狂狷的妒火,这样的神情还是顾潇然第一次在杜婠的脸上见到,却有着比旁人更加狰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