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应你的赌约?”顾潇然目光一凛,即便她尧舜千钟也定是饮不下这半坛酒的,帝辛分明在故意刁难她!
帝辛的笑意渐渐加深,似乎他料准了顾潇然会退缩一般,那狭长的鹰眸里着一抹深深的讥讽:“因为你别无选择。”
淡淡地一句话承载着太多的冰冷与不屑,似是在嘲笑顾潇然的不自量力。
顾潇然进退维谷,她放开紧咬的下唇,秀眉蹙的越发紧,再次回眸看了看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她目光一凛,掠过帝辛,快速冲向那坛酒前准备将其抱起,却发现那坛子重的厉害,别说抱起,就连挪动都是问题!
“哈哈哈……”
身边一阵哄堂大笑,这时崇侯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你这小厮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不自在,你这身子板儿柔柔弱弱的,别说这坛酒你抬不起来,即便抬起来了,也定会把你压得扁塌塌,啧啧……可惜这一副好皮囊了。”
顾潇然没好气地白了眼崇侯虎,顿时惹来他一阵狂笑:“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此刻向陛下认个错,服个软,兴许会对你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你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顾潇然对崇侯虎不予理睬,想到他偏爱男宠便没来由觉得恶心,那满脸的胡茬更加令她作呕,她不再看他,随手拿起一侧的酒钟,直接去酒坛里舀。
虽是一脸的正气凌然,这个时代的酒浓度也不高,可这些毕竟是酒,即便是水,喝完这些她定然也会被撑死了,思于此,心里难免泛着嘀咕。
顾潇然看着手中的酒,抿抿唇,终是仰头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许是喝的太急,又或许低估了这酒的纯度,顾潇然被呛得不轻,小脸儿瞬间涨红,一阵剧烈的咳嗽,恨不能将自己的肺也一并咳出来一般,胸腔内此时疼得厉害,险些背过气去。
周遭再次响起一阵嘲笑与起哄声:“你这小子还真是麻烦,既已喝不下,何苦难为自己?就这么算了吧,陛下宽仁以待,定不计前嫌……”
顾潇然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丢人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拜身后那极其讨厌的男人所赐!
不知咳了多久,顾潇然终于平复了下,她再次舀起一钟酒,转身看向帝辛,愤愤不平道:“请你不要忘记方才所说的话!”
帝辛微微勾唇,淡笑道:“君无戏言。”
“那就好!”说完,顾潇然将第二钟酒也一口饮下。
接连几钟酒下肚,顾潇然顿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就在她即将倒地之际,腰身骤然被人揽在怀里,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既熟悉有陌生,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第二日一早,顾潇然便听到一阵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她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沉重的根本睁不开,在反复挣扎了很多次,她终究又一次睡了过去。
临近正午十分,周围变得很安静,没有了先前的马蹄声,顾潇然秀眉紧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痛欲裂,脑海里萦绕着昨晚与帝辛打赌的情景,后来她没有喝光那半坛酒便已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她蹭的坐起身,踉踉跄跄地来到帐外,帐外除去少数的士兵把守之外,早已没了帝辛、飞廉及崇侯虎的身影。
“他们去哪了?”顾潇然拦下一个路过的士兵问道。
“去狩猎了。”
顾潇然又问:“那……昨晚抓住的那个人呢?是不是已经死了?”
“那人被安置在帐后的空地上。”
“谢谢。”顾潇然说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帝辛没有趁她喝醉酒处死那个人,在帝辛手里救下了一条人命,顾潇然难免感到欣慰。
阳光很足,顾潇然下意识遮挡了下自己的眼睛,又问道:“有没有吃的东西?”
顾潇然带着士兵拿给她的食物和水,朝帐后的空地上走去,空地上杵着一根高杆,甚是醒目。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而高杆上却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烈日灼灼,那人身上的衣物已然被汗水浸湿,若是在这样一直绑下去定会被晒成人干不可。
顾潇然迅速上前,对两侧的守卫怒道:“你们把人放下来!”
两名守卫就像没有听到顾潇然的话一般,依旧立在原地,如两尊雕像一般面不更色。
顾潇然愤懑,放下手中的食物和水,愤愤然地着手去解开那人身上的绳索,一条长矛却倏然挡在了顾潇然的面前:“大王有令,不得放开犯人!”
顾潇然深知跟这些人无法斗智斗勇,他们只听从帝辛一人的差遣,可看那人被晒得虚脱无力,她难免心生恻隐。
拿起食物和水欲上前,士兵再次将她拦下,她忿然道:“你们大王说过不给他喝水吃东西吗?”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尔后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