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的心跳是真实而有力的,这样的情话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我们之间会怎样?”
“你怎会不是你。”
“如果我不是苏妲己,你还会如此待我么?”
帝辛扶起她,深邃的鹰眸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就是你,即便不叫苏妲己,你依旧是你。”
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表情,顾潇然心中涌动着一股挥之不尽的暖流,她微笑道:“你叫我阿然吧,我更喜欢这个称呼。”
“阿然。”
听到帝辛如此深沉地唤出这名字,顾潇然突然觉得很心酸,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帝辛爱着的是顾潇然而非苏妲己。
马车又行进了很久,帝辛躺在她腿上沉沉睡去。
顾潇然看着他平静的睡颜,轻轻抚上他的脸,勾勒着他完美的面部轮廓,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是帝辛,商朝的末代君主,可他却不是个残暴不仁的帝王,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抹黑他。
一连几日舟车劳顿,终于回到宫中。
帝辛多日未临朝,堆积的奏折多不胜数,一入宫门便去了龙德殿,而顾潇然则是由侍女陪同回了寿仙宫。
途中路过分宫楼时,便见到蓝漓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蓝漓兴奋地扑向她,喜极而泣,精致的小脸儿上更是挂了两行泪珠儿,让人无比怜爱。
顾潇然一下下抚摸着蓝漓的头,尔后笑着说:“好了好了,我这是回来,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快别哭了。”
蓝漓听到这话可不满意,她赶紧朝一旁连着啐了三下:“呸呸呸,姐姐竟说些胡话,你怎会一去不回?”
顾潇然抬手轻拭了下蓝漓脸上的泪花,看着她说:“傻丫头,快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若是变丑了以后看谁还要你?”
蓝漓破涕为笑:“蓝漓可是要一直侍奉姐姐左右的,才不嫁人咧!”
“嫁不嫁人可不是单凭你只言片语说了算的,缘分来了,只怕我想留也留不住了。”顾潇然见蓝漓一提及嫁人的时候就有些不好意思,遂即便与她开起了玩笑。
“姐姐!”蓝漓佯装生气,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与她撒娇。
那娇俏的模样越发惹人怜爱,仿佛就像是刚刚步入爱河的女子,不用多言,便也能感受到她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幸福感。
龙德殿。
自帝辛走后,便将朝中事务交与比干丞相代理,费仲协助办理。
比干是当朝丞相,太师与箕子均不在朝中,他自是当仁不让,但他虽与帝辛为叔侄关系,毕竟不是帝辛的心腹,因此帝辛命费仲协助比干处理相关事宜,以便从中监督。
得知帝辛回朝,比干与费仲二人均齐齐站在龙德殿门口躬身相迎:“陛下。”
“二位大人请起身。”帝辛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谢陛下。”二人异口同声道,须臾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入殿。”
帝辛阔步踱至殿内,坐在主位上,深谙眸子睨向殿下两位大人,遂即说道:“孤离开朝中数日,朝中大小事务均由二位大人处理,身为一国之君,孤实在过意不去。”
比干微微俯首,慢条斯理地说道:“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陛下如此一说,不免令臣心有惭愧。”
费仲微微点头复合,未发一言。
帝辛薄凉的唇瓣微微勾起一弯不明意味的弧度,含着笑又道:“丞相大人莫要自谦,论亲疏,您是孤的王叔,论君臣,您是当朝丞相。您一把年纪理应颐养天年,却仍旧在为孤分忧,若说有愧,倒是孤这个侄儿对您感到愧疚才是。”
这番话听来客套,满含着一个侄子对叔父的关怀之意,可在比干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微微皱眉,嘴角亦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比干遂即躬身一礼道:“陛下,不论君臣、亲疏,臣都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若陛下不嫌弃臣年老体衰,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甘效犬马之劳。”
倒是个聪明的人,一句话便驳回了帝辛有意让他颐养天年的决定,他如此一说,帝辛便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真就将‘关怀’变成了‘嫌弃’。
尔后帝辛笑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您的办事效率有目共睹,孤怎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