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下头打量这个铃铛。
这个铃铛很破旧,锈迹斑斑,一点也不好看。绳子,更是乌漆嘛黑,没有一点光泽。我不太喜欢它,只是姜婆婆非要我戴着。
但刚才那光景,我猜测这个铃铛十分的珍贵。可是,它是怎么就裂了呢?
这几天,我没有摔过、磕碰过它。
难道是?
细牛哥吐着
鲜红蛇信子的脸,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是因为这件事吗?
我连忙仔细地端详铃铛。这才发现,小铃铛的里面刻满了细细小小的字体,这字我不认识,却知道,这是佛家里的字。
我有回跟着姥姥赶集,在集市的摊上瞧见过。我很感兴趣,姥姥却不肯给我买。
这日,夜很深的时候,姜婆婆才回来。
我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见姜婆婆满头是汗地坐在堂屋里。
“姜婆婆。”
“你咋还没睡着?”
我给姜婆婆倒了一杯水,问她:“细牛哥,好了么?”
“好?”姜婆婆面上显出一副很可笑的神情,“风木匠屋里头有公输子,风二祖辈上连个阴德都没,我能保他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她这些话,我似懂非懂。
姜婆婆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咳了声,正色道:“小孩子家家,打听什么,还不快去睡觉。 ”
我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犹豫着说:“那,细牛哥,细牛哥,会,会死么?”
姜婆婆端着茶杯的手怔了怔,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方
问:“灵儿,你跟风二家说细牛不会死?”
我点点头。
“你说的也没错,死,是死不了的。只是——算了,明天再说。”姜婆婆放下杯子。她起身站了会儿,又转过头看我,“你的一些事儿,你姥姥跟我讲过。你要记住,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皇帝命,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贵不可言,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我的话,你晓不晓得?”
“晓得了。”
“晓得了,也要记住!”
“我记住了。”
这个晚上,我没有睡着。我听着姜婆婆似乎也是一晚上没睡好。她断断续续的叹息声,在夜里听得十分清楚。
日上三竿,我才醒过来。
姜婆婆早就做好了饭,见我起晚了,她也没怪我。
吃完饭后,她让我过去,跟着她走。
我们走到了供保家仙的小院门那里,我脚步迟疑了。
“姜婆婆,你不是一直不让我进去吗?”
姜婆婆牵着我的手,目光看着玄关处,“是时候,该让你进来了。”
“吱呀”一声儿。
门开了。
我瞧见了满屋供奉的石像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