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也的确不愧是军中磨练出来的绝顶天骄,遇此危险,竟是在瞬间就做出来决策。
只见他身体在极速前行间,低头弯腰,身形在不可思议间顿住,前刺的长枪在瞬间掉头后刺,竟是传说中的回马枪。
此时,甘长安突施七星遁法扭转战局,正要一鼓作气,攻下楚雄,谁承想楚雄似乎是从一开始就算到了此间,绝学回马枪在此时施出,时机把握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果然不愧是最顶级的天骄。
面对这样凌厉的一枪,甘长安别无他法,只能再躲。
于是场间清光变幻,甘长安再次出现在演武场的另一片区域。
从两人交战开始,甘长安已经避了两次,虽然他使出了传说中的七星遁法,震惊全场,但是面对楚雄强绝的攻击,他一退再退。
虽然两人此时都并未受伤,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看着楚雄握枪的双手,非常专心。
楚雄的枪,并不拘泥于招式,每一枪都是为奔着杀人、伤人而去,这是真正的战场杀法。
甘长安虽然能凭着七星遁法暂避锋芒,但是七星遁法这样精妙的身法,对于真元的消耗,非常恐怖。
战斗一开始,楚雄说他们两个是如今场间最弱的两个,但是在楚雄连续施展这样绝强的杀法,甘长安用七星遁法公然现世之后,谁能说他们两个是场间最弱的两个?
“你准备一直躲吗?”
楚雄看着甘长安问道,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在他看来,战场之上,刀剑相交,你死我活,那才痛快。甘长安的表现不可以说不优秀,能使出七星遁法这样精妙的身法,已经证明甘长安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但是他并不满意,他在军中修行,他喜欢军阵沙场,大朝试这样的比试,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王朝有令,家族有安排,他要回来,回来这他并不喜欢的充满尔虞我诈的都城,代表王朝,去战胜七圣地的那些天才。
在他看来,演武台的比试,与戏台杂耍有何异?这些所谓的年轻天骄,如何能体会到真正的生死一线?而且,他今年已经二十一有五,与这些所谓的天骄相争,着实是以大欺小。
但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他已经有些厌倦,所以一开始便是最强杀法,他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这些在他看来有些可笑的闹剧,回到边关沙场,回到那个他熟悉喜爱的地方。
甘长安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有些累,连续使用七星遁法,而且都是在最危急的瞬间,极其考验他的真元凝练程度与神识强度。
而且,这样一直躲,却实不是办法,他不明白楚雄为何一开始便要邀请他进行最终的决战,一开始便是最强杀招,但是他明白,他必须击败他,他有要必须实现的目标。
他不能失败,所以他率先发起了攻击。
流星破空而去,伴随着阵阵蝉鸣,这一次,他没有动用七星遁法,因为七星遁法消耗太大,但是他使出了十三年蝉。
蝉埋地底十年,一朝得出,遇风破风,遇雨破雨。
他的身体拖出一道残影,向着楚雄而去。
叮的一声,辞暮长剑与长枪第一次相交。
辞暮剑发出一声雀跃的长鸣。
甘长安感受到了辞暮的心意,所谓名剑有灵,那是遇到对手的欢呼。
洗尘风雨剑在十三年蝉功法的加持之下,愈加凌厉。
一声响,而激起千层浪,剑与枪,开始不停地相交,相错,相撞。
铿锵、铿锵的声音在场间传荡。
甘长安拥有这世间最顶级的修行功法,同样也拥有世间罕有的战斗天赋。
这样的天赋,帮助他在初入世间的献谷大比上多次以弱胜强。
而楚雄在战场之上磨炼出来的直觉,更是敏锐。
两人如今完全是舍弃了招式,舍弃了技巧,仅仅靠着战斗的本能,挥剑、提枪,那是最原始的战斗。
只要将手中的兵器,刺入对方的要害,便是成功,也是世间最精彩的战斗,没有眼花缭乱的招式,两人的每一招都是最粗暴简单,最直接的路数,简单明了。
而这样的战斗,此时观看着这场比试的所有人,都能看懂,因为能看懂,所以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楚雄的神情凝重无比,手里的长枪却没有慢上分毫。
甘长安此时选择的战斗方式,让他兴奋。
多久了?他多久没经历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
此刻,甘长安剑势陡变,化为寒蝉,直刺楚雄小腿。楚雄侧身闪躲,顺势挥枪横扫。
甘长安纵身后撤,避开锋芒。
然而,楚雄攻势如潮,连绵不绝,甘长安被逼得不断后退。就在此时,甘长安瞅准时机,一剑刺向楚雄胸口。楚雄猝不及防,匆忙以枪杆相抵,却仍被剑气所伤,嘴角渗出血丝。
他擦拭嘴角鲜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剑法!”楚雄暴喝一声,再度挺枪扑向甘长安,气势如虹。
楚雄长枪随风而起,再无任何保留,携着雄浑的真元,砸向甘长安。
变刺为砸,因为此时两人选择的都是最原始的战斗方式,两人战意相交,都已达到顶点。
两人都已到了决不能后退的地步,变刺为砸,去精准度而换来更加庞大的力量。
楚雄手中的长枪,如棍一般击落,便如一座山一般,压了下来。
而楚雄在战场之上磨炼出来的直觉,更是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