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少即将迎娶楚合欢,这一消息比几个惊雷还要让人震撼,西京的人奔走相告,这消息比风流传得更快,不需要一天已经路人皆知。
我骑着我的小红马,走在长平大街炫耀,我终于可以洗刷我多年的耻辱,高傲如秦家三少,最后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
“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我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直刺耳膜,他们是在太过分了,这样的男子怎能是牛粪呢?那时我并不知道他说得牛粪是指我,而那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是指秦剑。
“想不到秦三少就这样被玷污了。”
“那个女人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摸过,这顶绿帽那么高秦三少还戴?”
“都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
“你看她脸上的胭脂有多厚,远远看去像猴子屁股似的。”当这样的话不停地在我的耳朵响起的时候,我将我的头颅高高昂起,她们只不过妒忌我罢了,她们骂得越凶,证明她们的心就越酸,我对她们视而不见,对她们的男人们笑如春花般娇媚,夏花般璀璨。
“死狐狸精,有了男人还到处勾引人。”
“这个狐媚子,不得好死。”看到我像
她们的夫君看媚眼,看到她们的夫君神魂颠倒的样子,这些女人骂得就更凶,而我笑得更娇更媚更撩人,毕竟他们骂得再难听,我也不会少一块肉,这是娘对我说的。
我回到家,竟然发现满屋子摆满了东西,琳琅满目,珠宝的光芒让整个屋子不点灯也亮如白昼,想不到这个秦剑还挺大方的,心中起一股自豪感,我把头颅抬得更高。
“就这些聘礼呀,真不够诚意。”我佯装不屑地说,其实心里欢喜得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说,管家脸一黑说:“这不是聘礼,这是你的嫁妆。”听到这话我几乎倒地,我爹也太大手笔了吧。
“那我的聘礼在哪里?”我很想从中得到平衡。
“在这里。”我耗尽目力,才能从这堆积如山的聘礼里面发现一个黑不溜秋的普通盒子,这盒子虽然普通,但说不定里面放着一颗深海明珠呢?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当我打开盒子的时候,那手竟然笨拙得好几次都打不开,原来紧张得手心出汗了,真是太没出息了。
“这聘礼倒也别致,看来他倒用心得很。”我讪笑几声,那脸一阵红一阵白,这真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给我送了一个最劣质的
手镯子,这种货色在大街的摊挡不用一个铜板,再仔细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了一条裂纹,这哪还值得一个铜板,简直是废品,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信他堂堂秦三少穷成这个样子。
我越想越气,无数次将这个玉镯子高高举起,想将它摔一个粉碎,但最后还是放进自己衣袋里,怎么差也还是一个玉镯子?总比一根绣花针值钱吧,说不定这个玉镯子就因为这条裂纹裂得独特,变得价值连城呢?这样一想,再看看这个镯子,就感觉通透又有光泽,并且还隐隐带着灵气,让人越看就越喜欢。
怕戴在手里将它碰烂了,我用了好几条珍贵的布将它层层裹住,然后放在一个镶着宝石的盒子里,这才放心。
第二天,我的出嫁成了西京的头等大事,一向不爱奢华的爹,这次大摆筵席,将我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欢儿,爹对不起你,这是爹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冲动轻率,更不可飞扬跋扈,伤害无辜百姓,秦剑日后是你的夫君,有什么话坦然相告,切不可任性妄为,以前的荒唐事不能再做了,要——”
我不耐地打断了爹的话,那时觉得爹很烦,我
都出嫁了还说这等不吉利的话,像说遗言一般,但却不知道这真是爹遗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那么厌恶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我知道,一定让他多说。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就例如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娘,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我穿上最华美的喜袍,被人扶着走出了家门,那欢乐的迎亲喜悦,大街的喧闹声,还有我可以想象得到风光排场,我的嘴得意地翘了起来。
“哇,这气派谁家能及?果然是富可敌国。听说嫁妆用了整整三百辆马车来拉。”听到路旁那艳羡的话语,我心里那个甜呀。
“听说皇上也赐了很多赏赐。”说话的人语气充满艳羡,其实当今皇上也就是我的外公,现在已经垂垂老去,娘在西京的放荡事,外公觉得让皇室蒙羞,劝了几次,娘依然我行我素,外公一怒之下,就不许娘再踏入皇宫半步,但娘的死,让外公哀痛不已,于是对我就更加厚待,时常有赏赐送到,因此我的身边还不乏巴结之人。
“怪不得要秦剑肯要,原来是贴钱嫁过去的。”这句话简直让我从天堂掉到了地狱,现在的人怎么嘴巴越来越臭,看不得别人幸福,我冷哼一声,用我
的意志力将这些难听的话,抛到脏水沟里面。
“还是说小声点,万一被这女魔听到,你我都要人头落地。”好在他们还有点自知之明,否则有你们好受,我心中暗道,但脸上努力挂着一抹浅笑,今日是我的好日子,我不能让他们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服了心情。
当秦剑下马踢轿门,用他那双修长而沉稳的手,牵我进屋子的时候,我激动的全身直打哆嗦,心急促地跳动着,我实在担心它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
因为习武,他的手比那些小白脸的手要显得粗糙一点,但我轻轻摩挲了一下,感觉非常好,摸过那么多男人的手,就他这双能让我心如鹿撞,说不出的舒服。
大婚仪式十分繁杂,一向没有耐性的我,在这一天显出惊人的忍耐力,整个过程我都乖巧得像一只小绵羊,任人摆布,不作一丝反抗,也不显出一丝倦怠。
“送入洞房——”当听到这响亮的声音,我的心如有点紧张,有些慌乱,也有些羞涩,虽然在娘的熏陶下,我对男女之事早已经不陌生,但只要一想到今晚要与秦剑行夫妻之礼,幸福的潮水甜如蜜糖像我袭来,将我这个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