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病好之后,性情大变,不再傻傻在家等候爹的归来,每天一大早细心装扮,穿得妩媚动人出门,娘本来就美,稍加打扮就惊为天人,让长平大街为之堵塞。
我的爷爷奶奶老脸被我娘丢光,但碍于我娘是长公主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从此连大街都不敢出,而我爹依然冷眼旁观,似乎在外面那个女人与他毫不无关,但在先皇的压迫下,表面还没有与娘撕破脸皮,偶尔也过来看娘两眼,爷爷奶奶去世后,爹心无牵挂,与娘形如陌路,路上相遇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爹的冷漠让娘更是变本加厉,从此常常夜不归宿,西陵王朝有商人目光敏锐,开了一间柳色馆,里面清一色全是美男,温柔貌美不亚于任何女子,娘从此是那里的常客,一掷千金,日日夜夜在那里醉生梦死,流连往返。
“你就是不要脸,也要考虑一下欢儿的感受。”那年我已经四岁,爹娘的争吵我已经隐隐记得。
“你有当过她是女儿吗?”娘风情万种
地笑,手指笃着爹,言行实在轻佻,爹忍无可忍骂娘的行为与风尘女子无异。
“是又如何?大爷你不也要了一回?要不怎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你忘了我们的女儿叫合欢?”
娘媚笑着离开,那笑容充满风尘味,爹气得浑身颤抖,抱起我就走,但我却挣开爹的手哭着要娘,因为从小我就能感受到爹对我的厌恶。
“合欢,以后娘去哪,带你去哪?”娘将我抱了起来,扭着腰肢离开了,我觉得娘走路的姿势实在好看,迎风摆柳一般,以致我以后走路的姿势与娘无二致。
从此娘去柳色楼醉生梦死也带着我,我从四岁就见了各式各样的美男,我个子很小,静静坐在角落里,以致娘经常忘记我的存在,看得多了,我也开始喜欢摸那些美男子的脸颊。
年少的我什么也不懂,从此就更急频繁地做着这些事情,以致有一天我将自己这只手,探进我俊朗无双的爹身上,一脸的讨好。
“你——你——小小年纪居然——我
是你爹——”爹将我重重地摔了下来,双眼带着不可置信,那脸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羞涨得通红,我觉得我爹真的很好看,柳色馆的男子与爹一比较,都变得黯淡无光。
“娘都是这样,我只不过学娘。”我委屈地大哭,虽然从小就知道爹讨厌我,但他还从来没有将我摔得那么痛,听到我的话,爹的脸黑气弥漫,我第一次看见爹发那么大的火,他简直将好端端的一间房变成了废墟。
这次之后爹与娘爆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争吵,具体吵什么内容我不知道,我偷偷打开门发现地上满是娘衣服的碎片,爹离开之后,娘的寝室也变成了一座废墟,而娘那洁白无暇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
“娘,是不是爹打你了?”那晚娘抱着我哭,那冰凉的泪水滴在我身上,凉飕飕的,这次过后娘与爹的关系更加恶化,娘替柳色馆的男子赎身,一并将他们娶了,从此我多了五个爹,而我的亲爹再没有踏足这里。
娘出没柳色馆本来
就已经为世俗所不容,如今一下子娶了五个男子,在京城长平引起轰动。
“他们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只要我过得开心就好。”娘不仅仅满足于家中的五个男子,依然牵着我的手到处到街上物色美男。
“娘,那个小白脸不错。”
“娘,那个黑衣男子的身材很好。”
娘拉着我出来招摇的时候,我俩就对那些男人品头论足,娘甚至当街将自己看上的男人带回家,从来没有男人能拒绝娘,但就是最美的男人,娘晚上带回来,白天送他们离开,从此醉香楼的生意火暴。
娘艳名远扬,臭名远播,每次上街得到万千男子垂涎的目光,也受到成千上万女子的唾骂,沮咒,而我受到牵连,成为西陵王朝最小、最无耻的狐狸精,我大了,开始知道狐狸精是什么意思,也看明白了别人眼里的鄙夷,心中觉得有点委屈。
“她们想骂就骂吧,反正骂得再狠,我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她们的诅咒再恶毒,我依然是最幸福的女人,
连天下第一才女都可以做狐狸精,抢人夫君,娘还怕什么?”娘醉眼迷离,脸若桃花,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看我?全城男子都为我疯狂,为什么你对我不屑一顾。”娘喝醉酒的时候最美,笑得最绚烂夺目,我分不清娘是喜是哀?
娘让爹成了整个西陵王朝最值得同情的男人,全天下的女人都咒骂娘下贱,瞎了眼,这样好的男人给她白白糟蹋了,娘只是一笑置之,但我总能从她的笑容看到百花开遍无人赏的寂寞。
“下贱又如何?我开心即可,欢儿你说是不是?”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娘笑得花枝招展,我觉得没有人这一生过得如娘那般洒脱肆意,没有女人像娘这般幸福甘甜,整天有那么多男人将娘捧在手心,我心生羡慕。
我以后的人生目标就是要把全城美男娶回来,但没想到遇到我此生的灾星秦剑之后,我就把这目标改为无论偷一抢、拐、骗,我都要将这个男人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