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昏迷了整整两日,这两日里她并不知外界是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淳于宗的灵棺重新择了日子入陵,大王子淳于晋次日登基,理由是拨乱反正,揪出乱党,肃清朝政。
而这所谓的乱党,竟是二王子淳于烁。
只是短短两日的时间,二王子被入了狱,等待问斩,其余同党皆被连根拔起,牵连甚广。
世人皆以为二王子淳于晋性格软弱,定会对此事留有余面,留自己二弟一条活路,没想到竟如此果断决绝。
最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动乱中定远侯护驾有功,又辅助大殿下揪出叛党,被晋升为正一品镇国公。同时,新王废黜了左右丞相的区别,左丞穆如卿一跃成为当朝唯一的丞相。
人们不知丞相与镇国公私下的往来,朝堂上就此形成了新一轮的对峙局面。
新王多年庸碌无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丞相与镇国公皆是先王时期留下来的人才,对此大部分老臣都没有异议。况且这两家素来不对付,可以防止一家独大,不外乎一件好事。
花未眠醒来的时候嘴唇又干又燥,她发现阿兰就靠在床边睡着,不忍叫醒她,小心地支撑着身子起来。
怎料躺了两日身子僵了,又不小心扯着伤口“嘶”了一声。
阿兰瞬间惊醒,“姑娘您醒了!”
她神色兴奋,忙拦住花未眠肩膀让她躺下,“姑娘您好好躺着,奴婢这就去将沈太医请来!”
阿兰动作很快,将太医请来只消片刻。沈太医为花未眠请了脉,确认没有大碍,又嘱托两句不要劳神耗气云云就退下了。
花未眠觉得这沈太医面生,便问:“方才那位是太医?府中的医师呢?”
阿兰笑了笑,眼里掩不住的愉悦:“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沈御医可是陛下派给公爷的呢!”
花未眠不禁皱了皱眉:“什么?公爷?”
阿兰哈哈笑了起来,“姑娘昏迷了两日可错过了不少大事,咱们侯爷如今已晋为正一品镇国公,本来是要赐下新的田宅的,结果被爷给拒了……”
她不胜其烦地将这两日祁安国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遍,包括国公府的细节。花未眠听完心中倒并没有什么波澜,今日之事,她早已预料。
“阿兰,侯……公爷呢?
“噢,公爷一早上朝去了,估计要晚些才能回府。”
“哦哦……”花未眠若有所思地点头,瞧见屋里摆设一应换了新,外头也围了一堆丫鬟仆从,不免多问:“这些是?”
“这些都是公爷亲自选来侍候姑娘的,公爷还说了,若是姑娘还缺什么尽管直说便是。至于外头这些丫鬟,姑娘若是觉得碍眼,可随时遣散。”
花未眠眼波微转,心里已经有了些数。“好了,我知道了。”
裴现下朝回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一件绣纹繁复高级的紫色官袍。他开口时气息未匀,看样子是好不容易赶回来的。
“眠儿,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我这两日有多担心你……”
花未眠抬起头,看见了裴现眼底的青黑,又被他的惺惺作态恶心到了。
“公爷不必担忧,沈太医方才来看过了,说奴婢的伤势已无大碍。倒是侯爷应当保重身子才是,奴婢听阿兰说公爷这两日日夜操劳,还要分出心思来关心奴婢的伤,是奴婢的不是……”
闻言,裴现怨怪地瞧了阿兰一眼,阿兰吓得忙低下了头
“公爷莫要怪罪阿兰,是奴婢自己问的。”
裴现的脸色终于可见的变得好看了些。
“对了,公爷那一日可有伤到。您的脸……”
她抬眼望着裴现下颌未结痂的疤痕,伸手想要碰一碰,被裴现轻巧地捉住了手腕。
“无碍,只是皮外伤,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