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不是傻子,看着沈知婳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来找茬的,她又不是受气包,站在这里陪她唠。
她抬步就准备离开。
可步子刚抬起,要从她身边经过时,沈知婳却突然伸手用力抓住了沈知的胳膊。
沈知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嗓音清冷,“你不会觉得,自己打得过我?”
她眼神甚至不去看沈知婳,显然并不将沈知婳放在眼里。
沈知婳紧咬牙关,她自然知道,如今的沈知,她打不过,可心中的愤恨,又如何能消。
“沈知,我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若不是父亲母亲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了沈知,婚事也是,她何至于把主意打到容湛身上,如今孩子没了,容湛更是个伪君子,她什么都讨不到,还在容家吃苦。
这一切,原原本本就是应该沈知受着的,自己如今,不过就是在替她受苦!
闻言,沈知眉梢微挑,看向沈知婳,只觉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愧疚?”
“这婚事本来就是你的!容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那容家根本就是个龙潭虎穴,我如今变成这样,难道不都是在替你受罪!?”
沈知婳近乎疯了,冲着沈知喊,喊着喊着,眼眶怒极而红,她甚至想在这里,就将沈知推入池塘,将人淹死,好报自己吃的这些苦,受的这些罪。
“二姑娘有话好好说,快些放开我家姑娘的手。”沉香皱着眉头,伸出手挡在了沈知面前,生怕这二姑娘发起疯来,再伤害姑娘。
毕竟先前发生的事,可没敢忘,姑娘如今的胳膊上的伤,都还未完全好全。
沈知婳瞪了沉香一眼,“贱蹄子,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而听了沈知婳的这些话,沈知的神情反应,却仍旧淡漠,“是我逼着你去招惹容湛,还是我逼着你抢了我的亲事,还是我逼着你和容湛做那些事,还是我硬把孩子塞进你肚子里的?”
“沈知婳,亲事是你要搅黄的,容府也是你一意孤行要去的,如今没了孩子,也当不成容府少夫人,你便恼了?”
沈知婳抓着沈知胳膊的力道愈加用力了,“我这都是在替你受着!否则现在的我,就应该是你!”
看着沈知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沈知婳眼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沈家的人,如今自己连容府的小妾都算不上,而她沈知却还风风光光。
沈知婳越是恼,沈知便越觉得好笑,“你觉得,以沈家姑娘的身份,风风光光嫁进去容府,和私相授受,被一破旧轿子从后门抬进去,两者一样?”
先前,她给沈知婳私底下做了那么多事,就是方便她和容湛往来。
但沈知婳太蠢了,蠢到以为用身子就能绑住一个男人,蠢到以为怀了身子,就能用这种方法进容府,母凭子贵。
像容府这种高门,岂会容忍庶长子。
而像容湛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容忍自己被算计。
沈知的话,在沈知婳听来,就像刀子一样,在剜她的心。
她冷笑,“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想说,你是嫡出,我是庶出,你能风风光光嫁进容家,而我不能。”
“沈知,你就是瞧不起我,你们全都瞧不起我!”
她怒吼着,眼泪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沈知看着沈知婳现在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你从前在沈府,从未有人因为你不是嫡出便轻看你,母亲给你安排的婚事,算不上低嫁,都是吃愁不穿,人品甚好,过去便是正妻,将来你的孩子也是嫡出。”
“哪家的庶出,似你这般好?”
沈知说着,见沈知婳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也不欲再与她多说,费口舌。
她用力甩开沈知婳的手,后者因此,脚步不稳,摔倒在地,疼得苦出了声,她几乎冲着沈知吼,“沈知!你不会好过的!”
沈知脚步一顿,冷笑一声,好过又如何,不好过又如何。
她生于这一世,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
殊不知,这一幕,被周围听见动静而来瞧个究竟的人看了个仔细,顿时议论纷纷。
“那是沈家的二姑娘吧?”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听说,她今日来,可是拿着容家的帖子啊。”
“不是吧,沈大姑娘不是都和容家退亲了,她一个庶出的二姑娘,怎么还拿着帖子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这沈大姑娘退亲事,好似就是因为这沈二姑娘私底下和容公子不清不楚的……现在这沈二姑娘就在容府……”
“我可听说,这沈家可是把这个沈二姑娘当嫡出养着的啊,怎么还搅合自己大姐的亲事啊?”
“这可不就是白眼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