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门口,沉香早早在那儿侯着了,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回踱步心里是万分焦急。
这会儿可算是见着自家姑娘的马车了,她匆忙上前将沈知搀下马车。
“出事了?”沈知见她的模样,便猜测起来。
沉香点了点头,“姑娘,夫人已经在咱院里等着了。”
闻言,沈知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今日去容府赴宴之事早早便同沈夫人讲过,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外出晚归,那便只可能是自己在容府所做之事已经传出来了。
“今日容府的事母亲可是知晓了?”
沉香思索了片刻,忽的想起中午时沈将军回府带来的消息,便立刻点了点头,“夫人知晓了。”
果不其
然。
只是想到这儿,沈知突然顿住了脚步,有些不太愿意回去了。
这也不知是不愿回去,还是不愿去面对沈夫人,人心都是肉长得,这些年来她所说的每句话,自己都记得,说没有气没有怨,怎么可能,每每自己安慰自己时,都劝说自己释然,可释然,哪儿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些,方才在马车上那股子轻松又消失殆尽,唯有心头烦闷。
“算了,不回去了。”沈知实在想不通,便摆了摆手,转身又要往出走,“我去别的地方再坐会儿,晚些时候再回来罢。”
萧续没说话,身子却很自觉得跟着沈知一起往外走。
“姩姩这是要往哪儿去?”
闻声,沈知还
未走出几步的脚顿在了原地,身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势,清冷,疏离,像是对待军中儿郎,唯独不像母亲对女娘。
沈知自知是逃不过,便认命似的攥了攥手,随机转过身,端起她沈家嫡女的姿态,走上前去。
迎着沈夫人含着怒气的目光,微微施礼,“母亲。”
看着沈知今日还算有礼数的份上,沈夫人的怒气才稍减轻些,只是面上看着依旧是冷的。
“方才是要去何处?”她质问道。
沈知低眸没去看她,“没有要去何处。”
“是不想见到我?”
此话一出,就是旁边的李妈妈都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母女二人本就有隔阂,大姑娘不愿意面对夫人
也是情有可原,这其中缘故府上人人知晓,但夫人却将这话直接挑到明面上质问大姑娘,这要叫大姑娘如何回答,大姑娘本身也是个直性子,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可怎么办?
沈知微微抬眸,眸子里静如一汪泉水,没有一丝波澜,只见她朱唇微启,吐出一字:“是”。
李妈妈只觉得头疼,居然真叫自己说对了。
沈夫人闻言,怒极反笑,明明是心知肚明的答案,却在被证实的一刻内心百感交集,无比悲凉。
“我是你母亲,你却不想见我?”沈夫人接连抛出话来。
沈知不语。
“我从前教你的,是叫你如此目无尊长?还是教你如何与母亲顶嘴,置气?”沈夫人
气急,音量反增,“看来的确是我未将你教好,才叫你养成如今这般阴险的性子来!”
沈夫人如今对沈知满心满眼皆是不满,却不想一句阴险的性子,惹得沈知反驳。
“女儿何时性子阴险?望母亲指出。”
“今日容府设宴,你都做了什么全京城都知晓了,你若不是对知婳还心存怨念,何故在那场合将知婳与容湛之事全盘抖出?让知婳在容府更是举步维艰,你这不是性子阴险,又是什么?”
沈知愣住,心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一样,跳动一下都觉得疼。
她不解,“所以,母亲是觉得我做错了。”
“难道没错?”沈夫人气得有些站不住脚,李妈妈赶忙在一旁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