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父子辞官还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这成了京中人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曾经深得陛下心意的镇国大将军,京中人人艳羡的沈家,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实在令人唏嘘。
可只有沈家自己知晓,卸下这满身的重担,才是说不出的自在。
连着几日,萧续都借各种理由,想要见上沈知一面,可那些传去的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后续。
彼时,他心中了然一切。
沈家离京那日,天边艳阳高照,风中夹杂着丝丝清凉与荷花的清香。
早时,在与庆帝见过最后一面后,沈重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那座宫殿。
他骑着马路过昱王府,在府门前停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望着那巍峨的匾额,远处高高屹立着的朱红色的宫墙,最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是叹府中人,还是叹自己。
权力迷人眼,京城繁华惹人醉,只是这一切,都将与他们无关了。
马蹄声阵阵,在长街上渐行渐远,沈府众人已经在城外等候,他们是时候离开了。
萧续得到沈家离京的消息时,还是楚泽带回来的,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先前楚泽传回
来的信就被压在了折子下头,等他再看到时,才发现,那上头写的时间,竟是今日。
他心头一震,随即直接抛下了手里的折子,传了马车,叫梁肃生快马加鞭驾着马车去了沈府。
“沈知,你当真要这般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坐在马车里,放在腿上的双手都忍不住攥紧,平日里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却是眉头紧锁,慌张全然写在了脸上。
可等他们到了沈府时,早已是人去楼空,沈府大门紧闭着,门前甚至没有一个门房的人,寂静的如同不曾有过人的痕迹。
“殿下,好像已经走了。”梁肃生禀报道。
萧续猛得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眸中冷意迸发,他直接走下了马车,望着眼前紧闭的府门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随即不由分说直接大力推开了门。
沈府安静不像话,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景象,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娇艳,只是却不见从前熟悉的人。
他沿着熟悉的路走到了那座院子,院子的门敞开着,风轻轻吹过,吹动着院子里那棵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底下挂着的秋千轻轻摇晃,一切都像是她还在时的样子。
萧续皱着眉,缓缓走
进了院子,记忆瞬间像是走马灯一样,从脑海中划过,从那年大雪天,自己被沈知“捡”回这里,到后来初雪,他离开了沈府。
如今正值春日,万物复苏,原是一切都在生机勃勃,唯有他们,再不复从前。
屋里也早已搬了个干净,从前那股熟悉的香气像是消散在了风里,他缓步走至案旁时,一眼就发现了桌上那封醒目的信。
信封上留有四个字,萧续手指细细捻磨着信封,声音呢喃道:“沈知留。”
信纸上,沈知刚劲又不是娟秀的字映入眼帘,见字如见面,萧续仿佛都能看见她在写信时是何种模样。
“萧续亲启……”
沈知早就猜到了他会寻过来,所以就将信直接放在了自己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