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辰刚抬起手,又被季松石打断:“哎哎哎!大哥你等等!你就……就直接去了?” “不然呢?”季春辰疑惑。 “要说沄之阁还是个酒楼时,我们瞎飞飞的还不算什么大事,但它现在是一个门派,若是被他们抓到了,那可就得罪了。尤其是明天便要开始初试了,若他们按一个罪名在我们身上,要说我们偷窃他们门派机密,那是一定会被强制退赛的,品行不端乃会选大忌,很有可能会受到严厉的刑罚,听说上一届就有人被执以鞭刑……可惨可惨了!” 季松石的担心也并不是全无道理,五城会选是整五相涧最重视以及严谨的赛事,从开幕式结束后,五相涧上空的牵探网便开始了它的第二项功能,监察所有参赛者的一举一动。 而它的主要功能其实是辨海族、捕海族、杀海族。 季松石继续道:“你手上应该三竹印了吧?” “有啊。” “那不就得了,我也有!” “那……那怎么办?” 季松石叹了口气,平时挺聪明,关键时刻怎么傻了呢?他拽走季春辰,哄孩子般,“先回去,找爹爹!” 季春辰只好被拽走。 季春辰一手被季松石拽着,心不在焉地低头看了眼右手手腕,“不知她的是什么图案。”刚才都没有看清,是沄之阁的祥云吗? “你说啥?”季松石奇怪地回过头。 “没什么。” “哦。” 回到柏林派,季春辰第一件事便是去房找了季恒,季松石一身酒味怕季恒骂,抛下季春辰自己回了房间。 季春辰无奈自己去。 季恒虽然风趣幽默,很少发脾气,总是笑眯眯的,但这柏林派里里外外上百号人多少还是心存畏惧,只有季春辰不怕,他觉得季恒就是个有趣的小老头,充分理解他、包容他、相信他。 季春辰的性格可以说是季恒的复刻版:对事认真,做事细致,顾全大局;待人真诚,生来幽默,爱开玩笑;外在风趣,内在坚定。 正是因为这样,季春辰从小遇上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季恒的法眼,自然他也不会对季恒有所隐瞒。 季恒听完了季春辰的阐述,二人一同陷入了疑惑。 “你可知那人是谁?” “阿爹可还记得我说过游历归来那天在五相涧入口救了个小姑娘。” “记得,你还对人家有意思!”季恒画风突变,一下子便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季春辰跳脚,“我没有!” 季恒敷衍道:“好好好,你没有。快说,然后呢?那姑娘不是说寻亲?” “嗯,我今日在灯会遇上她了,她说她寻到了,我所说的那个人便是她寻到的远方表哥。” “远方表哥?” “看那人穿着精致,其实我更怀疑他就是沄之阁阁主。”季春辰坦言道。 季恒想了想,抬手施法,桌上的画卷在面前摊开,季恒闭上双眼,笔墨悬空开始自己作画,最后呈现出一个完整的人像。 季恒睁开双眼,问道:“可是这个模样?” 季春辰打量一番,“有八分像。” “那便是了,他就是沄之阁阁主,名曰朝雨。” 季春辰心道:那么年轻!不说季家至少祖上三辈都在研究柏林功法,季恒创建柏林派之时都已经年过四十。 季恒看着季春辰还未缓过神来,道:“你也没想到吧,短短二十年将沄之阁做到如此基业的幕后神秘店主居然是个年轻小伙子。”季恒摸了摸自己的脸,练练叹气,“真不知道差距在哪里?他是修为过高显得年轻呢,还是真童颜不老?也没听说沄之阁换过阁主啊!” 季春辰捧夸道:“我们季师父看着也不老啊!” “是吧,我也觉得!事实证明,修为高确实会对外表有影响。”季恒单手捏着季春辰的脸,打量道:“不然我儿子怎么长的那么英俊呢!” “阿爹!我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样提溜我了!”季春辰挣扎着。 季恒嫌弃地把季春辰的脸往旁边一丢,感叹道:“儿子长大啦!都不好玩了!” 被丢了脸的傻儿子无奈一笑。 “不过玩笑归玩笑,我真希望那朝雨就只是从业早,保养得好。”季恒严肃道。 季春辰也收起玩笑脸,担心道:“但他给我的感觉,就绝非凡夫俗子。”他思考一阵,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是否也参加了会选?” 季恒摇摇头,“尚不清楚,那日他位置离我远了些,开幕
式结束后他也是独行离去,我倒是挺想跟他交个朋友的,但连个交谈的机会也没有找到,开幕式上也没见他与其他门主聊天。” “若他也参加了会选,那这件事儿便不好办了。” “一般都没有一派之主去参加这等会选,师父们还是会希望将机会交于你们这些年轻人。”季恒强颜欢笑地补了一句:“毕竟会选还是有年龄限制的,过四十者禁。” 季春辰憋着笑,表情一言难尽。 他阿爹白了一眼,“想笑就笑!哼!” 季春辰收回了笑容。 “沄之阁的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究出个结论的,你说的我会留意,你暂且好好准备初试。有说开局定胜负,先把榜一拿到手!” 季春辰点头。 “嗯,早点去睡吧!明日的晨训还要再给你们嘱托几句。” 季春辰欠身,“好。” 季春辰拐弯回房的时候,回过头看了眼季恒,季恒确实是一众门主中外貌保持地最好的了,今年都已六十余岁,依然风姿卓越,恍若一颗□□的不老松,为他们这些子辈遮风挡雨。 或许是因为季春辰与季恒的相处更像是兄弟俩,所以导致了他常常会忘记季恒已经年岁已大,站久了会腰酸,偶尔会露出几根白发。 但季恒向来不喜欢用法术去修缮自己的外表,他说,无论他的法术再高强,他还是个人,年纪到了就是会生白发、身体不好,学习术法的人也没有多么的高大上,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多活上个两三年,都不过匆匆一生。 可是那群术士还是会仗势欺人,所以季春辰认为他一定要成功,他的目标不是什么小官、城主,他要当大神官,他要做整个五相涧最有话语权的人,他要改变他们的思想观念。 修习术法,小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大为保家卫国、护民之乐。 季春辰内心澎湃,但一晚上都睡得舒坦,早晨的阳光洒下来,今日的青木城天气格外的好,也许是因为总是下雨,青木城上空的云彩一直都很美,软绵绵地浮在上头。 柏林派精挑细选只选出了二十位去参赛,毕竟柏林派“开张”也没多少年,近些年政法愈发残忍,这才导致收的弟子比较多,大部分都还年龄尚小,到了年纪的又资质不错的挑挑选选也就二十个独苗。 季恒望着略显空旷的站队,面带笑容,其实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什么鼓励的词。 “我相信你们都没问题的,平常心就好,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 季松石大喊道:“师父对我们那么有信心吗?” “那你想怎么样?不过一个初试你还能被刷下来不成?”季恒呛了他一口,便拿出册开始讲这三天的初试规则与安排,“初试为三天,一对一比武,共分为两部分,先抽签比武,后自由比武,现场计分,击败一人计十分,击中一次造成伤害计一分,二者累积计分。比武方式不限制兵器、术法流派,禁伤人性命、徇私舞弊、暗器毒药。违者交由各城理事所按律处置并剥夺参选权力。” 季恒扫视一圈,“可懂?” 季安儿提问:“那是不是只要我不把他打死,他也死撑着不投降,我一直打他就会一直计分?” “小安儿,你心思很野啊!”杜婉茹抿唇一笑。 季恒回答道:“是的。” 季风风补了一句,“只要他无法反击,你不但会一直计分,最终他投降了还会给你计十分。”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下面开始就着这个想法讨论了起来。 “但你们就一定会是位于上风之人吗?”季恒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发问道。 季春辰领会其意,“我们会想到这个思路,别人也会想到,还是要稳扎稳打,莫要着急拿分,掉以轻心。” “小心被反杀哦!”杜婉茹道。 又简单聊了几句,季恒便解散通知出发。 这三日规定所有参赛者都住在谭林武场,也是为了方便大家随时随地会武。 季春辰只带了些换洗衣物便出发了,反倒是季松石扛了一堆吃食。 问他,他便眨巴着他的小眼睛,一脸天真无邪,说:“万一山上吃不好呢?吃不好还怎么打架?” 季春辰无奈扶额,竟无法反驳。 柏林派选择了早起赶路,到青木峰山脚下再施术飞行。季恒和季风风带着二十个小孩一同出发、一起上山,其他的师父们就在山下看着留家的小孩们,并时刻关注中心台上牵探榜所实时展现的计分以及排名。 牵探榜分为
两个榜单,一个同城榜单,一个五城榜单。所有成绩均实时更新且公开,任何人不管是否参赛,只要想看就能看到,所以丝毫不存在作假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