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按照法律,依旧无法给他立刻定罪。”
“但群众的议论和社会的监视,会让律师更有维护人权的底气,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虽然法律上可能向未成年罪犯偏袒,但律师会用尽一切办法,尽最大的努力去改变现状,给死者和社会一个交代。”
涉及到未成年人犯罪是法律上最难判断的罪责。
所有法律从业者也都在努力试图给这个社会更多的公平。
祁郁从法律层面、社会层面和现实层面一一给南倾剖析。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不疾不徐的语调,每一个字都能清晰解释。
如同在课堂上,男人站在三尺讲台,对学生提出的每一个专业问题都会娓娓道来,不厌其烦的解释。
他有着极高的学术造诣,总是能将枯涩乏味的法律知识讲的简单易懂,用生活化的例子让倾听者很快明白其中真谛。
也让南倾看到了,在这个按规则运行的世界里,他们这群法律从业人员默默的用自己的努力,试图给这个世界的规则更多的公平。
在这一点上,律师与法医是有着共同目标的。
南倾突然好奇。
渴望规则的大多数是社会底层的人物,祁郁这样的,从出生起,就是规则为他让步。
为什么他会选择学法律。
南倾好奇,便也问了:“祁教授,您为什么选择法律行业呢?”
他明明有很多特长,无论干哪一行他都会干的很好,且比现在轻松。
很多人选择律师行业是为了钱,但祁郁显然不缺钱。
两人之间的距离靠的很近。
南倾说话时,清冷的嗓音显得满是好奇。
她抬头,打量着他的面容。
男人五官立体,眉宇深邃,骨相与皮相的完美结合,这张脸几乎完美的无可挑剔。
他眼里一片暗冽色彩,仿佛能装得下这个世界的一切。
看似严肃冷漠的男人,这双眼里却有一种装下了众生苦恼的悲悯。
祁郁真的是一个藏着无数惊喜的人,他身上的一切都在吸引着南倾不自觉去探索。
祁郁长腿交叠,靠坐在沙发里,客厅的灯影洒在他肩头,男人略微思索,便转眸凝望着她。
“一开始是因为挑战,后来想要改变一些什么。”
“挑战?”南倾好奇,什么样的挑战会让从小天赋异禀的他一股脑扎进去。
祁郁笑道:“我二伯,年轻时因为一些原因,被人拉下神坛。”
“他是祁家最聪明的人,曾经也是祁家内定的继承人,他说,世间最难的便是法。”
然后祁郁就去学法了,越深入了解,他越懂,为什么擅长律法的二伯被人拉下神坛却从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这世上,法是一条界线。
界定黑与白。
但,世间没有绝对的线。
法,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给黑与白划了一条线,可这不代表越过线的一定是黑或白。
比法复杂的是人性。
有人利用法的漏洞逃避法律,有人因为维护正义跌入法的牢笼。
身居高位,他只是想尽他所学,尽量给这个世界一些公平。
让不法落入法网,让法得以重生。
祁郁破天荒的说了很多,南倾乖乖的听着,震撼于他看世界的角度,也钦佩他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