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和刘欣怡在画室待到很晚才回寝室。她在隔壁的对面,离得不远,画画时给我分吃的,我和她的关系渐渐亲密起来。
“苏郁,明天早上起来了叫我。” 她给我发消息。
“怎么叫你?”
“给我打电话。”
“我怕叫不醒你。” 我问她,“你的室友呢?”
“她们比我更晚。我明天想早点去。”
“好滴。”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从床上起来,发现室友在洗漱,我问,“娜娜,几点了呀?一觉睡醒了,感觉还早。”
“不早啦,已经七点二十了。” 娜娜对我说,“洛小菊七点就走了,在加练呢,那才早。”
“完了!我没叫刘欣怡起床!” 我慌慌张张地拿起手机,正想给她打个电话,催她起床。
电话那头是个糯糯的声音,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着些什么,电话里听不清楚。
“你说了什么?” 我抓着手机,对着听筒稍微大声了些,“可以大点声音吗,我听不清。”
“帮我打个卡。” 她又嘟囔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挂了电话。
画室里的打卡机需要拍人脸,她人没到,怎么打卡呢?也许是不喜欢她命令人的口吻,也许是起晚了,我也有些懊恼,面对她的要求,我也有些闷闷的气憋在心里。
还有原因,我从前六点多起床,那是我认为最好的学习状态,今天却堕落了。这种感觉,就像一块巨石堵在心口,挥之不去。
夏天燥热无比,七点钟的太阳已经有了灼人之气,从电梯口走到食堂的这段距离,我出汗了。
从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半下课休息的高中环境中脱离,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没有早六,也没有晚十。相比之下,还是集训更轻松一些。至少前半个月是这样的。
食堂里的人不算多,才开始集训没几天,大家身上已经有了惰性,甚至不存在过渡期,现在还没起床的人不少。
我仍旧坐在食堂里吃鸡蛋,配一杯豆浆。
萧秦和他的室友坐在另一桌有说有笑,声音有点大,像是……在睡觉时,有人在敲打我的玻璃窗,有人在我耳边播放嘈杂的视频,还有人在楼下唱ktv。
或许是今天早上心情不太好,正闷闷地生气,面对一个鲜活的萧秦,我心里没有太多的波澜。
“是吗?” 萧秦剥着红薯皮,似乎他的室友谈论着什么话题,他有些震惊地问,“他们吵起来了?”
“我亲眼看见的。昨晚十一点半左右,我从小门回来,正好碰见他们两个在一辆汽车面前吵架。” 覃大响喝着牛奶,挥挥手,颇为神气地说。
“那他们在吵什么?” 萧秦问道。
“好像是教学观念和工资。” 覃大响挠了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到了‘学生’、‘工资’ 这两个词,他们还说了一些话,具体在吵什么我不知道。 ”
萧秦若有所思地点头。
“剥个红薯皮怎么剥成这样!” 覃大响指着萧秦手里的红薯,大笑道,“怎么跟沾了屎一样!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