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苏小婉是怎么与赵学军商量的,第二天居然真的带着八百块上门了。
她有些肉疼地将装钱的信封递过去,补充道:“你得给我写一份保证!保证不去学校造谣!”
昨晚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戴誉虽然要了钱,但是态度有些过于平静了,臆想中的激烈场面一个都没有发生。
万一他是打着拿了钱后,再去学校举报的主意怎么办?
“啧,行啊,我就写,‘保证不将苏小婉与赵学军背着未婚夫搞破鞋的事说出去。’”戴誉翻个大白眼,“要是我去学校举报了,你就拿着这份保证到厂里告我好了。”
戴誉一把将信封从她手中抽出来,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你就放心吧,咱俩分手的消息一放出去,给我说媒的人能踏破我家门槛。你又不是天仙,没必要跟你死磕!”
苏小婉被他说得神色阴晴不定,一时间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戴誉吊儿郎当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再免费送你一个消息吧!”
“什么?”
“赵公子确实是香饽饽,不但你喜欢,别人也喜欢。比如厂工会的一个女干事,就整天与他出双入对的。还有副厂长副市长千金,都是厂长儿媳热门人选。你这个出身嘛,想要上位有一定的难度。加油吧!”
戴誉扔下一枚炸.弹,徒留苏小婉怔在原地,大摇大摆地走了。
呵呵,苏小婉可不是省油的灯,赵学军后院要起火喽!
戴誉揣着钱晃悠回家,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了与苏小婉分手的好消息。
除了戴母看起来是真的伤心,其他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大学生和小混混,本来就不般配嘛,早晚的事!
“就这么分了?苏小婉这几年花了咱家那么多钱,怎么算?”戴大嫂听说不用与大学生做妯娌了,身心放松的同时又心疼钱。
“厘清欠账才分手的,这几年就当在她那零存整取了。”戴誉掏出准备好的四百块推给母亲,“您不用太难过,要是还惦记她,继续将她当成个晚辈来往,我也没意见。”
戴母啐他一口,拉着脸嘀咕道:“呿,谁惦记她啦!我是心疼我儿子,这么多年的真心都喂了狗了!”
戴誉心里松了口气,彻底与苏小婉做个了断,终于可以过上舒坦日子啦!
此后的几天,突然腰包鼓起来的戴誉,穷人乍富,过上了暴发户一样的生活。
这天刚从食堂打了两饭盒红烧肉,正拎着往家走呢,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嘿,戴哥!”
戴誉回望过去,是顾江海。
他晃晃手上的饭盒,“吃午饭了没,今天有红烧肉,一起去家里吃点?”
顾江海道:“吃过了,专门过来找你的!第二啤酒厂那边贴出来招工启事了,你还想去应聘吗?”
他之前将拓印的打字机铅字顺序给了戴誉,不知他有什么打算。
戴誉眼睛一亮,赶紧追问:“都有什么职位?”
“质检员,配送员,洗瓶工,好像还有打字员,宣传干事之类的干部编制。后面那些我没仔细看。”顾江海挠挠头,“我想去当配送员呢,但我不会开大车,不知道行不行。”
他在机械厂只是临时工,还不如去啤酒厂,三姨在办公室上班,还能照应他。
“招考时间是什么时候?”
“后天报名考试,具体时间我忘看了。”顾江海不好意思道。
戴誉没废话,拉上他就往厂告示栏跑。
他这几天刚把芦银花订的那五个收音机做出来,修配社也不用他代班了,正闲极无聊,有正经工作机会,得赶紧抓住啊!
两人抄近路,沿着厂领导住的那片小洋房的围墙走,直奔通往机械厂的家属院北大门。
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见几十米开外的红砖墙根下,立着十来个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
方桥和二虎也在其中。
二虎眼睛尖,戴誉一现身便被他发现了,兴奋地冲他们招手,做了个“快来”的口型。
戴誉拎着饭盒溜达过去,见方桥和那些人正撅着屁股,侧耳趴在红砖墙上,显然是偷听什么呢。
他刚要开口询问,二虎便伸出食指“嘘”了一声,耸了耸鼻子,指着饭盒,在他耳边用气声问:“一食堂的红烧肉吧?”
戴誉大方地将饭盒递给他,也压低声音叮嘱:“给我留一盒啊!”
饭盒打开,浓郁的肉香味飘散,趴在墙上那几位也不趴了,纷纷凑过来抢肉吃。
“你们干嘛呢?”戴誉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口。
方桥嘿嘿坏笑,神情有些猥琐,用食指指向墙外的方向,低声道:“外面有一对小两口要闷得儿蜜了!”
“还不是小两口呢,”二虎纠正后转向戴誉,“那男的你也认识,就那个赵学军!”
抢肉吃的几人互相传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不再说话,努力竖着耳朵听墙那边的动静。
戴誉一头黑线,怎么又是赵学军!这哥们整天周旋在女人堆里,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