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金廉好奇地打量着几位皇子公主,几个孩子也同时好奇地打量着他。
十七公主今年只有五岁,稚子天真,相比较年长些的哥哥姐姐,她的反应便有趣得多。
只见她直愣愣地盯着金廉看了好一会,被一旁的十三公主推了一把方才回过神来。
寿安太后倒是一改之前的冷漠,似乎十分喜欢这位天真可爱的十七公主,忍不住笑着问她可是觉得二姐夫好看才入迷的?
十七公主心思单纯,也不否认,显然是平日里受惯了宠爱,笑嘻嘻地抓着金廉的袖子,连自己平日里最爱的红豆糕也不管了:“二姐夫长得可真好看,就像传说里头那些天神一样,以后我也想找个像二姐夫那样好看的。”
十三公主虽只比她大上三岁,但也已经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大约是不如妹妹爱宠,说话间便带了一丝拘谨与谨慎,她先是看了一眼周围,见大人们并没有任何不快,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妹妹本想打趣,但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转到嘴边的话便成了女子矜持之类。
小姑娘的举动落在金廉眼中,叫他忍不住心头一软,他虽未做过父亲,但却十分喜欢那些软糯糯地漂亮孩子,相比较天真可爱的十七公主,他更心疼十三公主,小小年纪便开始小心谨慎的过日子,于是他便弯下腰来,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塞给了两人,那是一个红缎细绣的荷包,里头装了几枚小小的金锞子,不同于寻常的元宝花生形状,而是可爱精巧地各色动物造型,取个别致新鲜。
而两个孩子的反应也大不相同,十三公主规矩谢过,将荷包收好,而十七公主却大大方方地当着众人的面拆了荷包,倒出了里头那五只造型各异的金锞,都是小姑娘喜欢的兔子小猪狐狸之类。
然后十七公主先是欢喜地说了声喜欢,然后大大咧咧地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金廉生怕她摔着,无奈之下,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姑娘毫不客气的吧唧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这一下来得突然,金廉毫无准备之下,不禁有些懵,但很快,便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倒是不认生。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点点倨傲与不屑:“哼,不过是一点子娘们兮兮的东西,倒像是没见过好东西似的,丢人。”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跟着附和道:“哥哥不知道,咱们小十七可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父皇一有什么好东西就往她那搬,珍珠玛瑙多得都装不下,我看,她这分明就是见色起意,咦,羞也不羞。”
两位皇子如此这般张狂,在场的人难免有些尴尬。
此举无疑是坐实了妃嫔之间的不和,被扯进纷争里头的金廉自然不好装聋作哑,抬头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桑鬼,只怕她亦不打算给自己解围。
看着面色涨红的十七公主,金廉只能不动声色地为她解围:“食也,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关男女,只不过世人往往对男儿女儿之间要求不同,就比如那开在春日里头的花,若是女儿家夸赞一声,众人便会觉得小女儿娇憨可爱,若换成男子来夸,只怕便会觉得此子贪恋美色,难成大器,其实无非是世人都希望男儿能顶天立地,女儿家只需被家人兄弟宠爱便可,故以对男子要求多些罢了。”
说到这,金廉忍不住微微一笑:“听闻大臣男儿崇尚那些顶天立地的男儿,即便是对再弱小的女子也不忍随意欺凌,更何况两位皇子是天子骄子,自然更不甘落于人后,对妹妹会更加包容疼爱,哪怕是一时失言,也是怕妹妹年纪小,在花丛中迷了眼,不是吗?”
金廉那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话,其只两个皇子年纪尚小,想来是没完全听懂,但好在,最后那句总算听懂了,为着不背负欺负妹妹的名头,两人只能点头赞同,暂时找不到话头继续为难他们。
十七公主虽也不太明白,但她人小鬼大,看着两个哥哥吃瘪的模样,不禁心中暗爽,忍不住眉开眼笑地冲着金廉低声夸他厉害。
“驸马当真好口才,都说大周人杰地灵,如今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左安夫人轻轻一笑,状若无意地看了桑鬼一眼,半真半假地夸赞:“你大约不知道,咱们这位二殿下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寻常男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原还担心因着前头这事,会造成你们小两口的不睦,但今日看来,倒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多虑了。”
“后宫不得干政,虽皇帝宠着你,但你这个做长辈的,也要有些分寸。”
寿安太后抬起眼皮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到底,如今后宫之中便数你的位份最高,若有空,便多学些静安皇后的样子,端庄娴雅,才配做天下的表率啊。”
一提起静安皇后,左安夫人顿时脸色不好,讪讪地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金廉忍不住一脸迷茫,趁人不注意,轻轻扯了扯桑鬼的衣袖,等着她给自己解惑。
这事可不能怪金廉不做功课,而是对于这位皇后,似乎宫里宫外的人都忌讳得很,只知道她与皇帝算是患难夫妻,帝后情深,只可惜,在生育二皇子的时候发生意外,母子俱损,算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桑鬼并不想回答他,默默地从他手里头抽回了自己的袖子,然后还满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没事少打听!
也不看看场合!
你是不是傻!
好吧,好吧。
金廉默默地缩了缩脖子,继续当个局外人。
不让问就不问,明哲保身最要紧。
这样一想,金廉似乎心里头也不那么难受了。
嗯,反正来日方长,要想知道这些事,还不容易?
不就是八卦嘛,金?小宝贝打听这种八卦最有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