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身上的绳索取下,然后取出金针,眼疾手快的在几处穴位扎下。一共九针,当她扎完最后一针,魏晟鋆的体温虽然仍旧较低,但是至少不再是刺骨的寒冷。可是仍旧没有半点要苏醒的意思。
月泠蹙眉仔细观察,半刻钟后,刚刚稍有回暖的体温又降了下去。
魏风在房里放了五个火盆,她已经感觉燥热难当了,可魏晟鋆的体温确是越来越低,皮肤逐渐出现了斑斑点点的暗红,这显然是是皮下血管已经出血了,但是由于体温太低,血液在皮下冻住了。
魏晟鋆中了冰魄寒毒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他身上有噬心蛊,寒毒发作之时,蛊毒也发作了,两者相互制约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才让他能保住性命。可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蛊毒似乎没有发作。
月泠从魏风那拿过一把匕首划开魏晟鋆手臂,安安静静的,上次那只不安分的小蛊虫并没有出现,伤口处甚至也没有血液流出来,显然低温让血脉受阻了。
月泠急忙拔掉金针,急切的吩咐道:“快,扶他盘膝坐好,你给他注入一点内力,护住心脉。”
魏风二话不说,将魏晟鋆扶正坐好之后,自己在他身后盘膝坐下,双掌抵住他后背,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他体内。
月泠再次拿出金针,这次只下了三针,虽然只有三针,可是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三针下完,月泠脸色一片苍白。
“慢慢撤回内力,扶他躺下。”月泠微微有些喘息的说道。
魏风看着月泠苍白的脸色:“月姑娘,你可还好?”
月泠再次探了探魏晟鋆的体温,正在逐渐回暖,皮肤下的红点也在肉眼可见的逐渐消失,便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才说道:“我无妨”,接着问道:“他这这噬心蛊是我种在他身上的?”
经过刚刚那番,她虽然尚未完全恢复记忆,但是敏锐的感觉到,这些事情只怕与她的关系都是非比寻常,就算不是她下的,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魏风完全没有预料到月泠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事实上,这蛊的确是月泠所种,但他却不敢轻易透露出来,毕竟这是王爷明令禁止的事情。
月泠看着魏风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了。魏晟鋆不让她知晓过去的事情,这让她感到十分困惑和烦躁,他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继续追问:“你们王爷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全靠他体内存在的两种毒素相互牵制、彼此制约。倘若仅仅只有其中任意一种毒素,恐怕他根本无法撑到现在。可今天,蛊毒显然没有苏醒,只是寒毒发作。我刚刚给他施了鬼医针的前三针,能维持一刻钟的体温。若是一刻钟内,不能唤醒他体内的噬心蛊来与这寒毒抵抗,只怕性命堪忧。”
顿了顿,月泠继续说道:“还记得我曾说过噬心蛊无解吗?”
魏风当然记得,就是上次王爷蛊毒发作的时候月泠说的,当时他都差点要跪下来求月泠想想办法了,可就在那时被魏晟鋆打断了。
月泠继续说道:“噬心蛊,又名情蛊,一雌一雄一对为一蛊。原本是情人之间为表忠贞而种下的蛊。若是我贸然解开王爷身上的雄蛊,那么……种有与之配对的雌蛊的人必死无疑。“
魏风脸色一变:“月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这蛊其实是让情人之间生死与共?”
月泠:“也可以这样说。
只是这种噬心蛊还有一种用法,是用来压制迷惑心智的毒素。
你们王爷在中蛊前后,可有发生过异常的行为?
单纯的噬心蛊,和压制毒素的噬心蛊被唤醒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若是用错了唤醒的方法,只怕不但唤不醒这噬心蛊,还会要了他的命。所以我所有的问题,你都必须如实回答。”
其实她未对魏风言明的是,噬心蛊一般都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能种下,两人一人体内一只,雌蛊在女子体内,雄蛊在男子体内。但是若种下这蛊是为了压制其他毒素,必须要二人发生亲密关系,雌雄双蛊都到男子身体中去才有用。因为雌蛊是女子的本命蛊,一般情况下绝不会离开女子的身体,只有在二人有亲密接触的时候,用密法驱赶,雌蛊才能进入男子体内。
而体内有两只蛊和一只蛊,唤醒的方法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她从未在自己身体内感受到过蛊虫的存在,他已经猜到这两只蛊定然都是在魏晟鋆体内。
尽管如此,目前魏晟鋆的情况不能冒半分的风险,若是她猜测有误,那定然是会要了魏晨鋆的命。所以她必须确定确定再确定。
魏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了月泠,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月姑娘是何时王爷身上中了下噬心蛊的,王爷自己也不知道。”
这话月泠是相信的,种噬心双蛊,必然要在对方忘情的时候种进去,若对方没有一点点防备,那定是不会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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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风接着说道:“直到后来,王爷毒发,杜神医才发现王爷体内的噬心蛊。
杜神医虽不会下蛊,解蛊,但还是识得的。他发现这蛊虽然被种在王爷体内,但是被下了某种禁制,一般情况下不会影响王爷,特殊情况下还会护着王爷。所以我们便猜测,这蛊就月姑娘种下的,但是何时中下的,便是不得而知,也许王爷知道,但是他并不愿意说。
若说王爷有何异常,那只能是那一次了。那是两年前,王爷只身一人,冲进大魏皇宫,屠杀了一百余人,包括当时大魏国的太子。这是一次极其不正常的行为。”
听到这里,月泠呼吸一沉,心跳不由加快,脑中又浮现出魏晨鋆满身鲜血鲜血的画面,她咬了咬嘴唇,声音略微颤抖的问道:”哦,为何说这次是极其不正常的?”
魏风停顿了一下:“王爷若是想要杀那太子有一百种办法,也定然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而当我们找到王爷时……是在阳城城郊的山谷中,他浑身都被鲜血染红,身上虽然有几处伤,但是都不重,以王爷的身手,大魏皇宫那帮孙子确实不是王爷的对手,他身上的血也都是别人溅在他身上的。
但是当时他眼神迷离,我们赶到时,他连我们都不认识,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后来,王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眼神渐渐变的清明,可是他对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情却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