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空地上唯一的桌子旁坐了个端庄高贵,头戴凤冠的女人。
她身后只站着一个宫女,和两个带刀禁军。
毫无疑问,眼前女人便是当朝太后。
只不过她的年轻貌美,但是与梁清如想象中威严狠辣的样子相去甚远。
她踌躇间,萧令宜温和道,“平乐,你先下去吧。”
平乐公主倒是很敬重这位皇嫂,闻言恭恭敬敬地离开了,顿时便只剩了梁清如一人。
梁清如不敢大意,连忙跪下行了个大礼。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她话音落下,却久久没有听到平身的声音。
梁清如不敢乱动,正内心忐忑时,左右眼角却突然划过一抹光亮。
她定睛看去,竟然是两把雪光锃亮的剑分左右架在了她脖子上。
萧令宜低低的声音响起,“梁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要违逆你父亲帮哀家。”
梁清如微微抬头,贝齿紧咬,神色有些犹豫。
“哀家不喜欢用不知根知底之人。”
见梁清如依旧犹豫,萧令宜又道,“转过这个拐角,便是皇室祠堂禁地,擅入者,杀无赦。”
梁清如浑身一颤。
她明白萧令宜的意思是,若是她想,那自己今日便走不出这宫门。
她抬起头看萧令宜,她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皇室中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梁清如咬咬牙,“太后娘娘可知,臣女这嫡女身份,是用人命和鲜血换来的,若有选择,臣女不想要!”
萧令宜眼波流转,“愿闻其详。”
梁清如极力忍耐,却仍落下一地热泪,“我本是庶女,我姐姐被肃王玷污后又被折磨死,姨娘哭瞎了眼病逝,我爹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得不厚待我,将我养在嫡母名下。”
“所有人都说我姐姐一条贱命微不足道,可臣女偏偏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三言两语说完两条人命后,她擦干眼泪,声音坚定:
“即便娘娘的耳目再清明,手也伸不到敌人最亲密之人身边,我愿做马前卒,为娘娘通风报信。”
萧令宜沉默片刻,起身亲自扶起梁清如。
“但你应该知晓,如今哀家许诺不了你什么,倘若有逼宫那一日,还可能会连累你。”
梁清如眼神坚定,“臣女不怕。”
“好。”萧令宜低声道,“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沈侍郎沈大人。”
梁清如诧异地瞪大眼睛,失声道,“沈侍郎难道是您……”
萧令宜没有承认,只是淡淡道,“乌苏,派人送梁小姐回去。”
虽然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梁清如平复着砰砰乱跳的心,行礼后转身离开。
直到回到宴会上,她还未彻底平静下来。
恰好此时,从殿外走进一男子,清风朗月,不是沈则言又是谁?
刚刚有所缓和的心跳顿时又剧烈了起来。
沈则言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莫名的视线,朝她看来。
两人视线交汇,沈则言疏离地点了点头示意。
梁清如微顿,缓缓扯出一抹笑意来,她本就很美,这一笑顿时如春风拂面,吸引了一些公子哥的视线。
沈则言面上平静,转过身后才微微蹙眉。
这梁小姐每回见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今日是怎么了,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