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月一家子搬到县城,日子过的愈发红火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火墙火炕的订单在县城掀起了一波热潮,但凡是有些家底的,几乎都跑去问了价格,娄二柱干脆一人收了十两银子,将张麻子刘铁子教会了,也不再沾手这事。
娄家要开酒肆,酿酒的酒种去岁就买好了,眼见着到了三月,桑葚、樱桃、枇杷都是这时候熟,光靠赵半芹和娄山月指定不成。
按娄山月的意思,自家酿的酒送去城里的酒楼到底是批发价,价格被压得很低,既然决定了要开酒肆就要趁早,否则也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时候的辛苦?赚钱要趁早嘛。
娄山月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家里还有一百两卖灵芝的银子没有动,娄二柱干脆就请了中人,去寻街上的铺面,或租或买都成。
蔚山县是平城第一大县,除了平城的首县平州,便是蔚山县最大也最为富裕,铺面宅子比其余县都要贵些。几经寻觅,街上的铺面位置好的几乎无人出售,只有一间茶馆的可以转手,两间门面的宽窄盖了两层,月租就要三贯钱,要是买,最少也得两百多两银子。这个价钱叫娄山月望而却步。
最终还是定了偏城东北部的麦秸巷的一间铺面,别看麦秸巷的名字听着像是粮铺,实则是北市里较为靠东的巷子,不比主巷人多,但也算得上热闹,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其实这间铺子面积不算小,位置也算不错,只是因为门头是一大一小两间隔开的铺面,中间隔了两堵墙,紧挨在一起,两堵墙中间并无房梁和立柱,若是打通,也得费些事,可东家又要整个儿的租或卖出去,来瞧过铺子的几乎都不愿意买,反倒叫她们捡了个便宜。两间铺子一个月拢共一千八百钱,其中一间铺子后头还带着一个小院,用来酿酒存酒正合适。连着小院的铺子做酒肆,另一间铺子就做卤菜坊。
利索的付了半年的租金,娄山月盘算着,等过了半年,或许这两件铺面自家就能盘下来了。
两间铺面不算很大,里头还算规整,一家从前是杂货铺,另一家是开的歇脚店,卖些食物和茶,里面的家具收拾收拾,几乎不需要大动。既然要开店,就少不了帮工,娄二柱找了牙行放出了消息,又带着仆从收拾干净,只等布置好了招工入驻。
娄山月帮着家里开酒肆、开卤菜馆,忙得不可开交,却没想到在蔚山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日,娄山月跟赵半芹在家中清洗买来的枇杷和桑葚,只听一阵叩门声,刘大开了门,就见到一个女人带着个十多岁的孩子。
“二位是?”
赵华诧异了一瞬,见到刘大,又瞧了瞧门口的牌匾,迟疑的道,“这儿是娄家吧?”
刘大点了点头,“是,主家确实姓娄。”
“那就对了!”赵华嘴角带了笑意,“我们是蔚山村的,来找芹娘子。劳烦通告一声,就说是卫家大房的。”
“欸,二位稍等。”
赵华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娄二家在县城置办了宅子,甚至连仆从也用上了,自家跟娄二家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不过想想也是,从去岁开始,卖凉粉、酿酒、卖卤肉,娄二家就没有闲着过,要想把生意做大,可不就忙不过来了?看了看身边的儿子,赵华暗自盘算着,开春的鲜花长成了不少,她已经说通了公公,就在蔚山的盆栽卖了,也能咬咬牙在县城买上一处宅子,这样一来,等水风过了童试,要在县城附学,也有个落脚地。
卫水风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眼前的宅子,宅子约莫快两进大小,比姑姑家的院子还要大些。门前是生长茂盛的夹道松和垂柳,已经长出了翠绿的新叶,一阵风过,绿色枝丫摇摆,深木色的牌匾上刻着的‘娄家’二字若隐若现。
厚实的木门吱呀一声响,露出扎着双丫髻小姑娘,卫水风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娄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