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几个没有注意到康熙的视线。
虽是特意站在路边等的,可仪仗队伍太长,皇上的车驾前面还有无数骑兵队列,他们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于是先被卖糖葫芦的吸引了视线。
可巧那卖糖葫芦的还就站在他们旁边。
六姐儿仰着脖子,双眼盯着糖葫芦串,不自觉的小口吞咽,可能是知晓了滋味,再瞧糖葫芦,竟觉得比从前还要诱人十分。
东海见她眼巴巴瞧着怪可怜的,便道要去买,可他们今日是来帮忙的,玉格哪能再让他花钱请吃糖葫芦,便道自己请。
六姐儿听到两人的声音,回过头来小声问道:“咱们能同他换吗?”
玉格挑了挑眉,笑看着她。
六姐儿指着冻奶块眨了眨眼,她记得玉格儿说一块的成本不到一钱来着。
这小丫头真是精灵完了,玉格笑着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可以,你去说吧。”
六姐儿眼睛一亮,于是玉格几个都只顾着瞧六姐儿和卖糖葫芦的商量,用两块炸牛乳换他五串糖葫芦。
等再转过视线来,皇上的御驾已过,面前又是无数的车马队列。
所以,当一个官兵模样的人来到他们面前,明着说买炸牛乳,闲谈间打听他们家世背景的时候,玉格心里很有些奇怪。
她原本想着这一天皇上出来,应该没官兵敢在街上胡乱收税,不想……
“回兵爷的话,我叫色赫图·玉格,是镶蓝满军旗人,他们几个是我的姐姐和朋友。至于为何出来做买卖,”玉格看了隐隐想要告状述委屈的六姐儿一眼,眸光往下掩了掩。
惭愧道:“其实皇上对咱们满人极好,不说刚入关时分的土地房子,就是逢年过节、国有乐事,也少不了打赏,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玉格说逢年过节能领赏,官兵便知他家里有人在朝廷当差,于是更添了两分耐心。
玉格苦笑道:“我是后辈,不好说长辈的不好,只是祖上不善经营,又、欠了些债,所以才。”
玉格说得含糊,官兵听得却明白,入关后,被京城的繁华晃花眼的不是一家两家。
玉格接着道:“我阿玛愁得很,我如今这样,虽然名声上有些不好听,可我私心里觉得,能让阿玛和额娘少辛苦几分,比这些个虚名要紧。”
官兵听得有些动容,瞧着玉格意有所指的感慨道:“你是个有孝心的,以后少不了福气。”
玉格眸光微动,笑道:“官爷过誉了,不过是为人子的本心罢了。”
官兵听得一笑,指着托盘里未炸的冻奶块道:“你这些,放油锅里炸一炸就好了?”
玉格点头道是,“刚出锅的时候趁热吃,味道最佳。”
官兵便道:“那再给我装五十块这样没炸的,我拿回去,等要吃的时候再下锅。”
玉格笑着应是,把桌洞里除装铜钱外,唯二的两个小竹篮拿出来,一个给二姐儿装炸牛乳,一个自己拿了筷子装冻奶块。
又取了钱,请东海帮忙去买一个有盖的大提篮,要大些深些,能妥帖的放下两个小提篮的。
官兵笑看着玉格这一通嘱咐,回过头望了一眼自己牵着的马,转回头摸着下巴笑而赞道:“是个伶俐人。”
东海很快买了提篮回来,玉格把两个小篮子放进去妥帖放好,交给官兵。
官兵笑着扔了一块碎银子给玉格,接过提篮,上马离去。
玉格拿着碎银块,正想和六姐儿解释方才不让她说话的原因,却见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碎银子。
东海也很稀奇,神色激动的道:“不知道这些有多少?咱们去借个戥秤。”
说着就推着摆摊车往街边的店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