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修道还是炼丹,曹正觉得自己绝非天赋型的修士,也不是努力型的苦士。若是真有一个词语来形容曹正这样的修士的话,他自认为是老实。
天赋高的修士受人敬仰,努力型的修士受人爱戴。曹正这样的修士,既不讨喜,又不像小说主角,动不动就来一场奇遇,唯一还算不错的家业,也荡然无存了。
自从来到这个大梁城,他总感觉,那阳狗的灵魂常在梦中来找他,嘲笑他,混得这个样子。有时也会梦见父亲母亲,看着自己如今的样子,掩面哭泣。
每次梦到,曹正都会流很多汗水,睡着的时候老是磨牙,发出“吱吱”的声音。有时候大得旁人都听得到,还在吊脚楼的时候,猴子被他吵醒过很多次,曹正只有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曹正原本以为是自己选择睡觉的原因,于是每日都盘坐着修炼,但阳狗的灵魂,那种嘲笑声还是会回荡在曹正耳边,在曹正修炼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差点走火入魔,吓得曹正一段时间都没有在晚上修炼了。
和何素在一起后,曹正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阳狗,睡觉也没有磨牙。曹正以为只要日子幸福起来就没事了,但那种情况最近又出现了。
何素拍醒他,说他磨牙吵到她了。
曹正嘴巴微张,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语塞。突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脑袋,让他原本想入睡的的头脑变得混沌不清。
曹正没有了睡意。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何素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和单纯的双眼,曹正心中满是疼惜。他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何素的头发。
安抚好何素过后,曹正默默地下了床,独自一人走到窗前。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街道,也映照出曹正那张充满忧愁与苦闷的脸庞。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轮明月,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与此刻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曾经云州的欢声笑语、甜蜜时光如今都已化作过眼云烟,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和思念萦绕心头。
曹正不禁想起了逃亡一路上的经历,命运弄人,如今却要面对这般艰难的局面。想到此处,他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眼中闪烁着泪光。
离开窗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酣睡的何素。
曹正悄悄推开房间门,出门,再转身关门。店小二在柜台打着瞌睡,曹正没有打扰他,离开客栈,一个人打算练习一下控火。
尽管曹正已经学到“化液”阶段了,但他的控火技术还是不达标。
老谭都忍不住说了一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有火焰灵气还学得这么慢。”
又摇头说:“可能你天生就不是学习炼丹的料!”
曹正被说得脸色通红,不知道怎么反驳。
在夜里练习了几次,都失败了。曹正有些气馁,一个人在街上,默默地走。他低头,他想到了,下个月的客栈房费怎么办?
我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是错的吗?秦大哥呀,秦大哥,你当时为什么不把我劝住呢?
曹正你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要租客栈的吧,就是为了这个龌龊之事吧!
父亲、母亲。我也沉沦了。
想到父亲。他突然想到了炎经,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河边,一时有些恍然。
他随意折下一段柳枝,沾沾水,在地上写道:
“炎经,尊火道,守火道序,运火道功,发火道力...
天地之烈极,退暗、昼邪、疾恶、处罚......
火道之开,身之型,刑之魂......
上纯也,火也。趋万物而同化,一尘不染......”
曹正在地上,折柳,用水写《炎经》,比以前父亲罚他抄一百遍《炎经》都要自如,以前他抄写《炎经》,觉得上面的字,晦涩难懂,刁钻古怪,怎么抄怎么不顺。往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抄,还时常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