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潇潇言辞犀利,说出来的话乍一听好似没错,可凤丞相素来古板守旧,闻言便好似吃了炮仗一般暴跳如雷。
他被凤潇潇给气的身子几乎要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勉强支撑住茶几,伸出手颤颤巍巍的骂了起来:“你……你这个孽障!这般恬不知耻,我凤氏一族的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凤潇潇斜睨着眼前怒火滔天的凤丞相,心道姑奶奶还没出手,老家伙你这就受不了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凤丞相,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险些将凤丞相给当场气到中风的话。
“父亲您可着实是过奖了,女儿我便是再丢人,也着实是及不上语嫣妹妹李代桃僵,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换了个夫君的好本事呀。”
凤丞相一怔,随即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指着凤潇潇喊了一声“你!”。
凤丞相气势虽足,可这“你”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凤潇潇倒是一副受教的表情,满脸诚恳的仰头问道:“父亲,女儿说错什么了吗?”
凤丞相气结,虽恨不得将凤潇潇一巴掌打死,却也只能无奈的承认,其实凤潇潇什么都没有说错
。
她去送裴兆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是人家未婚夫妻之间的事。便是真的有人议论,又能够议论到哪里去呢?
可凤语嫣却不一样了,勾搭的是自己的姐夫,甚至还把姐姐给弄晕了,自己给顶上去。更是害的太子险些丢了东宫之位。
实话实说,便是凤潇潇现在什么都不做,凤家女儿的名声也早就被凤语嫣给败光了。
虽说凤丞相自知理亏,可老子要教训女儿,何时又教训不得?
他瞪着凤潇潇,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你这孽障,我如今是管不了你了!来人哪,给我家法伺候!”
凤潇潇冷笑,就知道这老家伙心有不甘,可还想打她一顿?做梦去吧!
凤丞相一声招呼,立刻便有四五个身形壮硕的家丁朝着凤潇潇围了上来。
凤潇潇冷哼一声,随手拔下头上的一支发钗当做飞镖射了出去。
那四五个家丁还没有近凤潇潇的身,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个血窟窿。
这样剧烈的疼痛让着些大男人都有些经受不住,他们捂着流血的伤口一个个倒在地上吱哇乱叫。
凤丞相怒极,指着凤潇潇大骂:“你!你这畜
生!”
“父亲!”
凤潇潇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冷冷得看着凤丞相,嘴角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非是女儿要顶撞父亲,可女儿不日便将嫁入麒王府,若是这身上打出个好歹来,麒王殿下见了女儿的伤痕,父亲以为,女儿该如何解释呢?”
她这话无疑就是在威胁凤丞相,一边的陈氏闻言,立刻唯恐天下不乱一般上前道:“你这丫头,你这是怎么和你爹说话呢!你便是嫁入了皇家,那也是你爹生养的亲闺女。难不成来日你回这丞相府,还要摆王妃的款儿不成?”
凤潇潇莞尔,眉眼间皆是轻蔑:“夫人这话可就说差了,父亲自幼教导我,君臣之道为天下大伦,父子则次之。怎的我身为王妃之后,这规矩却倒个个儿了呢?”
陈氏被凤潇潇堵的无言以对,只有躲在凤丞相背后冷笑连连:“那是了,大小姐这一身的教养,可不是明晃晃的王妃派头么!怪道这京城名媛个个念着麒王,麒王却偏偏挑了你。原是看准了大小姐天生就是个当王妃的人才。我还盼着大小姐日后能记着凤家,想美事儿去吧!”
凤轻岚也在一边
附和:“母亲可着实想多了,人家飞上枝头,不来糟践咱们就不错了,还巴望着人家记着咱们呢?只叹老天无眼,父亲一生为着咱们这个家操持,临了却遇上了这么个好女儿……”
最后几个字,凤轻岚咬的格外重。
凤潇潇看着凤丞相在二人的一搭一唱中脸色愈发难看,她心中好笑的想这老家伙不会是真的自我感动,觉得他是个好父亲,女儿这么对他不好吧?
她这个念头还没结束,只听“啪!”的一声响,茶几上那一套白玉茶盏被凤丞相齐刷刷扫到了地上。
陈氏和凤轻岚皆被吓了一跳,一齐远远的闪到了一边。
凤潇潇有些惋惜的看着那一套被摔碎了的茶盏,笑嘻嘻的抬眼问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可惜了这一套好茶具。”
凤丞相瞪着凤潇潇,那一双眼珠子简直便快要瞪了出来。
他恨恨的指着凤潇潇道:“不要叫我父亲!我没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
这话一出口,陈氏和凤轻岚皆是一愣。她们下意识的看向凤潇潇,好似是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那么一丝恐惧的表情。
可很快,她们便发现他们都错
了。人家不仅没有半点恐惧,反而用一种更为灿烂的笑容迎上凤丞相,朗声问道:“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要和女儿断绝关系了?”
凤丞相冷哼,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字儿来:“哪儿的话,你如今攀了高枝儿了,老夫这是有自知之明,免得来日里还得在麒王妃面前自取其辱!”
他这话说完,凤潇潇倒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欣赏的表情。
这老头虽说口不对心,但找的这个借口却着实是合情合理,毕竟以后她出嫁,再相见只怕是比陌路人还好不了多少了。
凤潇潇看了一眼躲在一边的陈氏,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调说道:“既然父亲如此说,那今日正巧陈氏夫人也在场,便请夫人做个见证,我与凤丞相堂前三击掌,自今日起,我与您便再无瓜葛。凤丞相,您看如此可好?”
其实凤丞相这番话难免都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头。可见凤潇潇如此郑重其事,甚至连见证人都想好了,若是再反悔,他这老脸也是没有地方放的。
这么一想,凤丞相老脸抹不开,当即便冷哼一声,和凤潇潇击掌为誓,将这断绝关系的话给说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