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不喜欢这么个孙媳妇,如今却因为孙子的过失,导致一件家事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
太后心中大恼,只觉得凤语嫣更加可恶,竟然将太子给魅惑的连脸面都不要了。
站在太后身边的孙姑姑眼见太后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上来搀扶住太后迭声劝道:“太后娘娘,您可千万保重贵体啊!太子良娣不懂事,自有宫规处置。好不好,赏她一顿板子也便完事儿了。您这般置气,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那该如何是好啊!”
这孙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从来宫里的人都知道,孙姑姑的话,便是皇后娘娘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因此孙姑姑这么一说,立刻便有人下去拿了竹板上前,做出一副要当场就给凤语嫣行刑的架势。
这边几人僵持不下,孙姑姑的竹板刚一请上来,凤语嫣已经被吓的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整个人便软软的倒在了太子的身上。
那边一众看笑话的千金贵妇里,陈氏眼见得自己的女儿受欺负,正打算上前来求情,还没迈开步子,却见凤潇潇已然先在太后的面前跪了下来。
凤潇潇这一跪叫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
惊。
太后莫名其妙的看着凤潇潇问:“哀家要打的又不是你,你跪什么跪?”
凤潇潇抬头,一脸认真看着太后道:“小女有罪,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她这话令太后愈发不解了。
太后眉头皱起,虽还是一副生了大气的模样,却不似刚才那般上气不接下气。
她沉着声,冷冷的问道:“你这丫头,好好儿的,你有什么罪过?”
凤潇潇抬眼,满脸真诚的说道:“都说这长姐如母,嫣儿是我的亲妹妹,虽说不是一母所出,可未尽到管教之责那便是我这个姐姐的过失。若是太后当真要打嫣儿,那便连着小女给一起打了吧。”
她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好似她与凤语嫣当真是姐妹情深一般。
可当日凤语嫣设计偷龙转凤一事早就闹的人尽皆知,此刻凤潇潇这般大度的模样,便只能叫人叹一声此女当真心善,亦当真是痴傻。
太后一脸惋惜扶起凤潇潇,拍着她的手掌柔声道:“你这傻丫头,她可是抢了原本当属于你的夫婿。你半分不生她的气,还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吗?”
凤潇潇点头,看着地上装死正装的起劲的凤语嫣道:“不
瞒太后娘娘,嫣儿与我自幼姐妹情深,若是娘娘执意要罚嫣儿,小女愿为妹妹分担一半刑责。”
太后看她眼神清明,真情实意半分不似作伪,一时间心中动容,拉着凤潇潇的手感慨道:“到底还是柔嘉会调教人,瞧瞧这孩子,一颗心竟善的似菩萨一般。”
话到此处,太后的眼神扫向了地上还躺在太子怀中的凤语嫣,脸上的嫌恶之色便愈发的明显:“你这孩子这般心善,怨不得要被人给欺负了。你将她当做妹妹,人家却未必将你当做姐姐呢。”
三言两语之间,凤潇潇在太后眼中已然从方才那个处处被看不惯的丑媳妇变成了识大体,有分寸,明事理的完美儿媳。
太后只叹太子福薄,眼光又差,竟放着这么个贤惠妻子不要,娶了那么个妖媚的下贱坯子。
凤潇潇却在太后身侧巧笑嫣然,语调轻快的说道:“太后,不瞒您说,我这妹妹旁的好处没有,只这一颗心是最善的。只因她心地善良,处事公允,自幼府中姊妹兄弟,服她这个二姐比服我这个大姐可还要多些。”
太后闻言,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半信半疑的瞥向那眼皮
子正在微微扇动的凤语嫣。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要开口讽刺两句并提点一番凤潇潇这么个老实人,却见此时,凤语嫣竟恰到好处的醒转了过来。
凤语嫣一醒,便见凤潇潇笑盈盈的站在太后身侧。
她一愣,连忙好似害怕长姐受到什么委屈一般一路膝行到太后脚下,抱着太后的腿脸声哀求道:“太后娘娘,今日之事全都是妾身的错。求太后娘娘不要责罚长姐,要罚,便罚语嫣一人吧。”
这一**作,凤语嫣完成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中间不带半分停顿,眼泪更是说来就来。
唔,被拦在身后的凤潇潇深深看她一眼,在心中点评道:若不是刚才眼皮子动了好几下,她这一番表演也算情真意切。
可惜啊可惜,看来这细节当真是很能决定成败的。
太后身为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对凤语嫣这点微末伎俩自然早已司空见惯。
她想着今日看在凤潇潇的面上,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只好冷着声朝凤语嫣道:“罢了,今日看在潇丫头的份儿上,哀家便饶了你这不懂规矩的东西。只是如今你以入了东宫,虽说不是正妃,却
也到底是个主子了。若是还这般没规没矩的,日后太子立了正妃,你难不成还要爬到她头上去么?”
凤语嫣一惊,当即低下头来惶恐回答:“妾身不敢。”
太后冷笑,从鼻孔中哼出字来:“谅你也不敢,可你这般没规矩,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哀家身边的孙姑姑是这宫里几十年的老人了,自即日起便到东宫里好生教你规矩。一月之后,若是还叫哀家看到你这般模样,仔细哀家揭了你的皮。”
太后这一番恐吓,恐吓的凤语嫣脸色苍白。
凤潇潇看向那个刚才扬言要打凤语嫣的孙姑姑,但见她老人家正面色凝重,宛若地府夜叉般用一双浑浊的眸子正凝视着凤语嫣。
凤潇潇轻笑,看来今日还有意外之喜,这未来的一个月,凤语嫣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
折腾过一番之后,太后的赏菊宴终于拉开了帷幕。
今日这场宴会,除了赏赏花,吃吃螃蟹,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便是给一些适龄却未婚的皇子选妃。
用这样的方式相看一番,待到有了中意的,再挑合适的日子定下人来。这样的传统在皇室里用了几十年,始终经久不衰。